法!”
安多尔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发出细微骨节摩擦声地,转向米勒的方向。涣散的瞳孔努力想要聚焦,看清那些代表着他们荣耀的碎片。他干裂、沾着黑血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只有气流摩擦的嘶声。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那几乎僵死的声带重新振动,发出微弱得几乎被熔炉轰鸣淹没的、断断续续的声响:
“不……知……道。”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三柄冰冷的锻锤,狠狠砸碎了米勒眼中那点微光,也砸入了死寂的沉默里。
短暂的死寂。只有熔池粘稠的冒泡声和蒸汽的尖啸。
安多尔的目光艰难地扫过格伦伍德的惨状,掠过葛蕾塔濒临瓦解的躯体,最后落回米勒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他似乎在积攒最后一点力气,喉咙里咯咯作响,补充道,声音带着一种被现实彻底碾碎后的麻木与苦涩:
“记载只有……‘当所有誓约归于一处,齿轮鸣响之时,圣矛自显’。”
他咳出一口浓黑的、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气息迅速萎靡下去,眼神重新变得空洞,望着扭曲的穹顶,不再言语。
那团被禁锢的碎片依旧在米勒手中疯狂跳动,光芒混乱闪烁,映照着他瞬间僵住的脸庞和另外两人毫无生气的躯体。
希望之后,是更深不见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