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萨默尔彻底溶解、其能量与意识被完全吸收吞噬之后,才悄然浮现、并缓慢壮大的。
与此同时,后方那架简陋的拖橇上,葛蕾塔的身体发生了诡异而惊悚的变化。
覆盖她体表的厚重锈痂剧烈地抖动、剥落,其下显露的并非腐朽或虚无,而是快速增殖的、湿漉漉的鲜红色新肉与苍白的、类似软骨或未完全钙化的组织。
整个过程伴随着细微却令人极度不适的湿滑蠕动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皮下游走、重组。
这次“更换”躯壳的耗时远长于以往,那些侵入她体内的顽固锈铁痕迹如同拥有恶毒生命的寄生虫,拼命延缓甚至试图扭曲新躯体的生长方向,使得新生的肢体偶尔会呈现出不自然的、反关节的扭曲,或是皮肤表面突然出现短暂的、类似金属硬化的斑块,随即又软化。
她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闪烁着非人的、过度消耗后的虚弱绿光,如同风中残烛。
没有片刻的停顿或适应,她抬起那条仍在微微变形、艰难稳定下来的手臂,指向重伤的格伦伍德和安多尔。
无形无质的诅咒之力被她以惊人的意志力逆向驱动,化为一种汲取周围过剩辐射能量与空间中散逸的生命碎片的治愈涟漪,覆盖过去。
格伦伍德深可见骨的伤口开始艰难地蠕动、愈合,焦黑的部分逐渐褪去,露出粉嫩的新肉。
安多尔坏死右臂的恐怖蔓延被强行止住,那钻心的剧痛稍稍减缓,但彻底坏死的部分已无法挽回,只余下冰冷、灰败、毫无知觉的触感,像一截不属于他的枯木。
施术完毕,葛蕾塔新身体的气息变得极不稳定,皮肤下的光泽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这具新生的躯壳随时会因过度透支而彻底崩溃。
目睹葛隆米尔的声音从那池中人形传出,感受着那丝新生的、却毫无疑问属于葛隆米尔的冰冷意识气息,一个冰冷的、却又能解释一切诡异之处的推论,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砸入米勒的脑中:葛隆米尔恐怕已经……或者说,正在……抛弃艾斯特尔的原有躯体。
他将自己的核心意识转移到了这个正在熔炉中锻造的、更强的新容器之中。
那么,艾斯特尔的旧躯,连同其必然承载的“狂誓之志”,或许反而成为了一种……被“遗弃”的旧壳,被留在了某个地方——比如,齿轮之心的最深处。
米勒的目光与刚刚完成医治、虚弱不堪、仿佛一碰即碎的葛蕾塔短暂交汇,又扫过重伤濒死的格伦伍德和失去一臂、面色惨白的安多尔。
留在这里,正面攻击一个正在不断强化、并有葛隆米尔意识直接入驻的新生体,无异于自取灭亡。
分兵破坏熔炉也极可能只是浪费最后的力量,徒劳地消耗掉所剩无几的生命。
“必须有人去……”米勒说道,“去齿轮之心…找到艾斯特尔…找到那份“狂誓之志”。”这不仅是为了收集齐最后的誓约之物,更是因为,那里可能藏着葛隆米尔蜕变的起点,或许也是唯一的、未被这新生恐怖完全纳入防御体系的、稍纵即逝的弱点。
任务明确,却无比艰险,近乎一条有去无回的绝路。需要极致的速度、隐匿,以及……或许还有一丝运气。人选,不言而喻。
没有更多的时间告别或犹豫。
安多尔用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