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仪家的老藤椅咯吱作响,刘醒非捻着茶杯盖撇去浮沫,听完陈青卓的叙述,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敲了敲,忽然嗤笑一声。
“你遇到的那玩意儿,说好听点是活尸,说难听点就是个憨憨。”
他抬眼看向陈青卓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那里的青黑色虽被药物压制,却仍像蛛网般盘踞在皮肤下。
“明明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偏要往太阳底下钻,这不找死么?”
陈青卓皱着眉:“活尸?和僵尸有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
刘醒非放下茶杯,从书架上翻出本泛黄的线装书,指着上面的插图解释。
“最开始的是僵尸,埋在养尸地吸收阴气,身体不动弹,跟块硬疙瘩似的。等吸够了气,就成了跳尸,能蹦能跳,但走不了直线,一蹦三米高,看着吓人其实笨得很。”
他指尖划过下一页,上面画着个行走的人影:“再往上是行尸,不用蹦了,能像活人一样走路,但脸是青的,眼是白的,一到晚上就直挺挺地晃悠,还是能看出不是活物。你遇到的那个,能站能说,脸还挺俊,这就是活尸了,算是僵尸里的‘优等生’。”
夏元仪递过一杯热水:“活尸就不算僵尸了?”
“算,但高级点。”
刘醒非啧了声。
“活尸能藏住阴气,白天看着跟常人没两样,可骨子里还是阴物,见不得烈阳。真正厉害的僵尸——比如那些千年老粽子,早就炼得寒暑不侵,太阳底下走一圈跟没事人似的,你遇到的这个明显没炼到家,纯属自不量力。”
他话锋一转,看向陈青卓的伤口,眼神沉了下来:“不过这货虽蠢,心却毒得很。它抓你那一下是故意的,活尸的指甲缝里全是尸毒,沾了血就能往骨子里钻,就是想把你也变成阴物。”
陈青卓指尖微微发凉:“变成和它一样的活尸?”
“不是。”
刘醒非摇头。
“它自己都是半成品,哪能炼出正经活尸?你这情况更麻烦,毒在你活人身体里乱窜,既死不了,又活不安生,慢慢就成了半生半死的怪物——行尸走肉,还不如直接变成僵尸痛快。”
他顿了顿,又骂了句:“说起来也可惜,活尸可是降术师眼里的宝贝,刚够格当祭炼材料,能炼出不少阴邪玩意儿。这蠢货自己跑到太阳底下晒成灰,真是暴殄天物。”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陈青卓手臂的伤口上,她忽然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有无数冰冷的小虫在皮肤下游走。
刘醒非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这才真正意识到,那个墓里的男人留下的不仅是一道伤疤,更是一个正在蚕食她生命的诅咒。
陈青卓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刘醒非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最后一丝侥幸,手臂上的灼痛感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正在顺着血管游走。
“醒非……”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平日里冷静沉稳的语调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恐慌。
“你救我,求你救救我。”
刘醒非眉头微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陈青卓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向来清亮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你记得吗?当年,我们在冰原,我掉进冰洞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