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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陈青卓终于意识到,他们不是走散了,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刻意分开了。
这力量藏在曲道的阴影里,躲在壁画的纹路中,在她低头查看文物、转身解释的某个瞬间,悄无声息地伸出了手,将她和同伴们隔绝在不同的黑暗里。
四周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极轻的、像是布料摩擦石壁的沙沙声,在幽深的甬道里,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有人吗?”
她轻声喊了一句,回声在空旷的墓室里荡开,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里不像有盗墓贼来过的痕迹,陪葬品虽不算奢华,却摆放整齐,显然未经扰动。
就在她转身观察主墓室穹顶的彩绘时,身后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陈青卓猛地回头,头灯光柱直射过去——一个男人正站在墓室角落的阴影里,身形颀长,穿着不知材质的深色衣袍,衣料上似乎绣着繁复的暗纹,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
“你是谁?”
陈青卓握紧了腰间的工兵铲,警惕地盯着他。
这人身上没有活人的生气,反而带着一种与古墓融为一体的阴冷感,仿佛他本就该在这里沉睡千年。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出阴影。
他的面容异常俊美,肤色却白得近乎透明,瞳孔是极深的墨色,像是能吸噬光线。
他的目光落在陈青卓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那眼神让她浑身发毛。
“很久没有见过活人的气息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久未开口。
“你的味道……很特别。”
陈青卓下意识后退一步:“这里是文物保护区域,你擅自闯入已经违法了,立刻离开!”
男人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步步逼近,眼中翻涌着奇异的光芒:“留下来陪我吧,我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
他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陈青卓的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
“离我远点!”
陈青卓厉声喝道,挥开他的手。
男人的动作顿住,眼中的迷恋瞬间被怒意取代:“你敢拒绝我?”
他猛地伸手抓向陈青卓的手臂,指尖的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陈青卓疼得闷哼一声,另一只手狠狠挥动工兵铲砸向他的手腕。
男人吃痛松手,她趁机后退拉开距离,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身就朝墓道深处的暗门冲去,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速度快得不像常人。
手臂上留下五道清晰的血痕,伤口处传来一阵奇怪的麻痒感,陈青卓没来得及细想,只想着绝不能让这个神秘男人跑掉。她立刻追进暗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尽头连通着墓外的戈壁。
追出古墓时,外面已是正午,戈壁滩上的烈阳毒辣得能烤化石头。
陈青卓眯着眼在沙丘间搜寻,很快在不远处的低洼处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快步跑过去,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愣住了——男人倒在沙地上,身体已经僵硬,原本俊美的面容扭曲变形,皮肤在烈日暴晒下呈现出诡异的焦黑,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气。
他身上的衣袍在阳光下泛出银光,仔细看去,那暗纹竟是云朝特有的镇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