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气里。他从不防暗处的鬼,只防明处的刀。”
夜色更浓了,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子响得格外清晰。
刘醒非望着将军府方向的灯火,那里的光芒仿佛带着刺,扎得他眼睛生疼。
赤血红龙……他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能听见那匹神驹踏碎大地的轰鸣。
“暗取……”
他喃喃道,指尖的寒意顺着血脉蔓延到心口。
黄召重看着他眼底的火焰渐渐敛去,化作一点幽微的光,终于松了口气:“赤血红龙再厉害,也有吃草饮水的时候。关山海再强,也有卸甲安睡的时刻。你要做的,不是提着刀去闯辕门,是找到那个时刻。”
刘醒非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松开了按在剑上的手。
晚风吹过演武场,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
远处的黄府后宅里,隐约传来丝竹声,软绵得像一场梦,却让他浑身的血都烧了起来。
他知道,黄召重说的是对的。
正面挑战,他连赤血红龙的影子都碰不到,就会被关山海一枪挑落马下。
要回小丽,只能等。
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等关山海卸下宝铠,等赤血红龙在马厩里打盹,等那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府邸,露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缝隙。
他转身,朝着与将军府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暮色里拉得很长。
长剑的鞘身擦过石阶,发出轻响,像一声压抑的誓言。
南郡的风带着江潮的腥气,卷过刘府后院的窗棂。
刘醒非将最后一块压窗石放稳,转身时,正撞见孙春绮端着药碗进来,碗沿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半边脸。
“小月儿在西厢房收拾好了,”孙春绮把药碗搁在案上,瓷碗与木桌相碰,发出轻响:“她说这院子比洛州的客栈敞亮多了,就是夜里能听见江声,总睡不着。”
刘醒非没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那张泛黄的宣纸。
纸上墨迹未干,“追风嘶吼兽”五个字被一道粗重的墨痕划得面目全非,旁边“照日玉狮子”却依旧清晰。
他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张云羽上个月派人送来的信,你看过了?”
“嗯。”
孙春绮拿起案边的布巾,细细擦拭着他刚带回来的那柄断剑。
“他说他曾经跟关山海交手,追风嘶吼兽刚冲到赤血红龙跟前,就被那畜生的气势压得前蹄发软,好玄是连人带马的摔在当场呢。”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刘醒非。
“所以你划掉了它?”
“马跟人一样,有记性。”
刘醒非拿起狼毫,笔尖在“照日玉狮子”旁点了个墨点,“赵惊鸿的性子柔中带刚,他的马也带着股犟劲。这种马,不会轻易认怂。”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小月儿抱着个布包掀帘进来,脸上还沾着点灰尘:“叔叔,我在库房里找到了这个。”
她把布包往桌上一放,解开系带,里面滚出几个陶罐,标签上写着“蒙汗药”“迷魂散”,字迹都有些褪色了。
“是前院老张头留下的,他说当年走镖时常用。”
刘醒非拿起一个陶罐,拔开塞子闻了闻,眉头皱了皱:“这药对付寻常马还行,赤血红龙是百年精怪,寻常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