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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雄却仿佛没听到一般,重重坐回座位上,端起新斟的酒一饮而尽,眼中满是戾气与不耐。
他望着帐外,仿佛已看到张薄、李丰踏平山寨、提着刘醒非首级归来的景象。
“等着吧……”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
“等本公拿到捷报,第一个就撕了这老东西的嘴!”
囚车在营门外缓缓驶过,陈默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却仍望着大军开拔的方向,眼中满是绝望。
他知道,这五万大军,怕是要成了袁雄一时之怒的牺牲品。
而那位远在山寨的刘醒非,或许正等着一场意想不到的胜利。
尘土飞扬的山道尽头,五万大军如一条黑色长龙,蜿蜒着抵达了山寨脚下。
张薄与李丰并辔立于军前,勒住马缰,望着前方的景象,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僵住,连带着握着缰绳的手都微微发紧。
眼前哪是什么不堪一击的土匪窝?
只见山寨前方的山坳处,一道新筑的土墙拔地而起,虽不算高大,却依山势而建,将进山的通路挡得严严实实。
土墙之后,青瓦军的士兵们盔明甲亮,手持刀枪,阵列整齐如铁桶一般,一个个面色肃然,眼神锐利如鹰,哪有半分散兵游勇的模样?
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看得人心里发沉。
张薄喉结动了动,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他和李丰这次主动请缨,本就是打着贪功的主意。
在袁雄帐下,他们一个武功平平,一个空有狠劲,平日里没少受其他将领排挤,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攻打山寨”的差事,只当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
“不过是群占山为王的土匪,”出发前,李丰还拍着胸脯吹嘘:“咱们五万大军一到,保管他们屁滚尿流,说不定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直接跪地求饶了!”
张薄也深以为然,觉得这趟差事实在简单,无非是带兵跑一趟,然后等着接收俘虏、清点战利品,轻轻松松就能在袁雄面前挣个脸。
可眼下这光景……
张薄偷眼看向身旁的李丰,见他原本嚣张的脸色也垮了下来,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惊疑不定。
显然,李丰也被眼前的阵仗惊到了。
对方不仅武装齐备,连防御工事都做得如此扎实,这哪里是“土匪”能有的手笔?
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早有准备的劲旅。
“这……这怎么打?”
李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强行攻城?
看对方那严阵以待的样子,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能不能攻下来还是两说,更别提什么“轻松建功”了。
更让两人心头发虚的是身后的大军。
五万兵马看似声势浩大,可一路急行军赶来,队伍早已拉得老长,前后绵延数里地,军阵散乱不堪,不少士兵气喘吁吁,连兵器都快扛不住了。
这哪里是能立刻投入战斗的模样?
真要是此刻下令攻城,怕是不等冲到墙下,自己这边就得先乱了阵脚。
张薄捻着胡须的手停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来时的雄心壮志早已飞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