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没有再催促,只是沉默着,仿佛在给他时间权衡这两个毁灭性的选项,同时也冷静地记录着他意识中每一个细微的波动和生理指标的每一次起伏。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滚动。
选择被无尽折磨后依然不可避免的死亡,还是选择立刻的、彻底的虚无?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雷恩那被痛苦和恐惧碾磨得近乎粉碎的意识深处,某种东西缓慢而坚定地凝聚起来。
不是希望,那太奢侈了。
是固执。
是愤怒。
是不甘。
是哪怕作为实验品,作为灰尘,作为错误,也要活下去的、最原始的本能!
他经历了维度乱流的撕扯,从死亡的边缘爬回来,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能量为这个该死的“熔炉”
贡献那“微不足道”
的37秒!
他不是为了成为“微不足道的贡献”
而挣扎到现在的!
那个井底下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它注意到了他。
它让“熔炉”
感到了困惑。
这是一个变数,一个极其危险、大概率通向更可怕结局的变数…但它是一个变数!
只要还活着,只要意识还在,就还有…可能性。
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扭曲的可能性!
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用尽全部残存的意志力,雷恩试图凝聚起一个意念。
他无法说话,无法动作,只能在自己的意识深处,朝着那个冰冷平静的声音,朝着这片无尽的黑暗,出无声的嘶吼。
我…选择…活下去!
仿佛接收到了他这决绝的、充满痛苦和不甘的意识波动,外界的那个身影微微动了一下。
“确认。”
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提案生效。
研究程序将在适应性调整后开始。
愿你的数据…具有价值。”
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像是一句程式化的结束语,但却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凉的、非人的祝福意味。
脚步声再次响起,那个修长的身影转身离去,消失在棺外交替闪烁的红白光芒中。
那股庞大的、来自井底的冰冷“关注”
依然存在,如同悬顶之剑。
但紧接着,新的感觉出现了。
静滞棺内部,几条之前从未启动过的、更细的银色金属管从棺壁两侧悄然探出,顶端闪烁着幽蓝色的微光。
它们精准地定位了他身体多处严重创伤的部位,以及那几处被强行封印的紫色能量印记所在。
没有警告,没有麻醉。
下一刻,一种尖锐到越之前所有痛苦的、仿佛直接作用于神经末梢和细胞层面的剧痛,猛地爆开来!
那些探针似乎在同时进行着采样、刺激和某种强制性的生命维持!
“呃啊啊啊——!”
雷恩在意识深处出无声的惨叫,身体在极限的固定下剧烈地颤抖,维生液因为他的痉挛而泛起大量的气泡。
强制性的清醒度维持力场同时作用,将他即将崩溃的意识强行拉回,迫使他以最清晰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