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涨红了,额角青筋暴起,冲着周文娟大声嚷道。
沈翠芬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陆中和。
那声突兀的“妈”
叫得倒是挺溜。
可她心里只觉得讽刺。
从前不理不睬,如今倒是喊得亲热起来了?
“中平,咱们先把我爸挪到那边树底下再说。”
陆中和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陆中平虽然还在生陆中和的气。
可面对眼下这乱糟糟的局面,终究没再固执下去,默默点了点头。
两兄弟一左一右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架起昏迷中的路卫东,脚拖着地,一步步将人抬离了沈翠芬家的门槛,走向那片稀疏的树荫。
沈翠芬一看人终于被搬走了,门口恢复了清净,连空气都好像清爽了几分。
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肩膀也放松下来。
村长还在陆启明屋里聊天,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待会儿还得留饭,说是特意炖了土鸡。
要不是忙着准备饭菜,沈翠芬还真想站在门口多看几眼。
瞧瞧路卫东到底能不能挺过去。
正转身要进屋,袖子刚撩起一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陈医生提着那个熟悉的药箱,穿着白大褂,正慢悠悠地从巷口往自家方向走。
她立刻提高了声音,扬声道:“陈医生,今天家里炖了排骨,火候刚好,留下来吃口热乎的吧!
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医生听见招呼,停下脚步,回头笑着摆摆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
“不了不了,我家那口子已经做好饭了,我都闻到香味了,再不吃她又要唠叨。
我不吃了,下次有机会再叨扰。”
“不过啊,翠芬,真心恭喜你!
甩了个包袱,以后日子肯定越来越顺,清净了,心里也舒坦。
这样的结果,未必不是好事。”
她是打心底为沈翠芬高兴。
这些年来,沈翠芬隔三差五往卫生所跑。
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每次来都说是不小心磕着了、碰着了,说得轻描淡写。
可陈医生哪会看不出来?
她从医多年,见惯了各种伤势。
哪里是磕碰,哪里是人为,一眼就能分辨清楚。
她心里替沈翠芬憋屈,也替她委屈。
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女人,怎么偏偏摊上这么一家子混账人?
如今她终于硬气了一回,把那一窝人都赶走了。
“谢谢你,陈医生。”
沈翠芬笑了笑。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都有几分感慨。
陈医生挥挥手,转身要走。
阳光斜斜地洒在她的白大褂上。
才迈出几步,对面的周文娟突然大声喊起来。
“陈医生!
快来啊!
建国快不行了!”
陈医生眼睛没瞎,刚才生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要是换作从前,看见有人倒地。
她肯定会立马冲上去救人,压根不会犹豫。
可现在?
不一样了!
这家人闹腾得太久了,早让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