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溅得到处都是,那甜腻的香气反而因此变得更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
朱允熥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狼藉,仿佛完成了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环顾这间充斥着他所厌恶的甜香和精致摆件的屋子,目光最后落在了墙角书架上那蒙着一层薄灰的几卷书轴上。
那是父王朱标生前偶尔会考校他功课时用的书籍。
有《大学衍义》、《资治通鉴》。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主动碰过它们了。
每次他想看,母妃总会温柔地劝他:“熥儿,读书劳神,你身子弱,好生将养才是正经,那些劳什子,让你兄长去钻研便好.”
兄长?朱允炆么.
朱允熥嘴唇微抿,喃喃自语:“不,我的兄长叫朱雄英.”
他一步步走到书架前,手指颤抖着,拂去书轴上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地,极其生疏地,抽出了其中最厚的一卷。
是《资治通鉴》。
这书卷很沉,压得他手腕发酸。
但他紧紧抱着,如同抱着一块救命的浮木,踉跄着走回床边,就着窗外透进来的、越来越暗淡的天光,艰难地、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很多字他已然陌生,句读更是艰难。
但他咬着牙,凭借着儿时那点模糊的记忆和一股不肯认输的狠劲,顽强地啃噬着那些佶屈聱牙的文字。
这一刻,他学习的姿态笨拙得可笑,甚至带着几分狼狈。
但那眼神里的专注和挣扎,却比他过去十余年任何一次在学堂里的表现,都要真实百倍。
殿外回廊里,朱明月姐妹并未离去。
她们透过窗棂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了弟弟挥落点心、捧起书卷的全过程。
朱明月更是惊愕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还是那个一提读书就撒泼耍赖、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吗?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