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开山神斧,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这玩意儿……是俺的?
另一边,姜白龙也愣住了。
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妻子温柔的笑脸,可那张脸笑着笑着,就变成了沈狐那张带着几分倔强的俏脸。
“我……我媳妇……叫啥来着?”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一个简单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对!
这不对!”
混乱,开始了。
这铅汞毒雾,侵蚀的不是他们的身体,不是他们的七情六欲,甚至不是他们的意识。
它在侵蚀更深层的东西——他们的第八识,阿赖耶识。
那是储存着一个人所有记忆,所有经历,所有因果的根本。
是构成“你之所以是你”
的,最底层的数据库。
而现在,这个数据库,被病毒入侵了。
“铁祝……”
沈狐突然拉了拉礼铁祝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和迷茫,“你……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咋不认账了?”
礼铁祝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
“啥玩意儿?俺啥时候说过这话?”
他刚吼完,脑子里却猛地闪过一个画面。
在一个开满桃花的院子里,他正把一支金簪,插在一个红衣女子的髻上,那女子的脸,赫然就是沈狐。
“我操……”
礼铁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裂开了。
这记忆,真实得可怕,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可他妈的,这事儿根本就没生过啊!
“大家别慌!”
方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他的声音也在抖,“这是幻觉!
是毒素在扰乱我们的记忆!”
“幻觉?”
龚赞这个狍子仙,突然指着黄三台,一脸痴迷地说道,“我记起来了!
三台妹子!
咱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俩的孩子,是不是都该上学了?”
黄三台嫌恶地一脚把他踹开:“滚!
老娘看到你就想吐!”
可她骂完,眼神里也闪过一丝不确定。
为啥……她脑子里,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跟龚赞长得七分像的丑娃娃,在管她叫娘?
完了。
所有人都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过去与现在了。
有人坚信自己是屠龙的勇士,有人认为自己是救世的菩萨,还有人开始对着空气叫爹喊娘。
每个人的记忆,都被搅成了一锅粥。
错位的,嫁接的,无中生有的记忆片段,像雪花一样在他们脑中疯狂闪现。
如果你的记忆不再可靠,那你该如何证明,你是你自己?
礼铁祝死死地咬着舌尖,剧痛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他也感觉到了。
他感觉自己记忆深处,那段最黑暗,最痛苦的,妻儿被虐杀的血海深仇,正在被一股外力触碰,篡改。
他看到画面里,那个仇家的脸,竟然变成了……井星的脸。
一股荒谬到极点的怒火,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不!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