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芳和景长宁带着景春熙走进厂房前,三人先戴上了浅蓝色的防护面罩,那面罩内衬着细软的棉布,边缘紧密贴合着脸型,摸着还挺密实。
翠芳还特意帮景春熙调整了一下耳后的系带,又轻轻按压鼻夹使其更贴合鼻梁,柔声解释道:“里面有点气味,戴上这个会舒服些。”景春熙点点头,感受着面罩内温热的呼吸,大眼睛在面罩后好奇地眨动着。
走进工坊,一股混合着橡胶和其他制剂的特殊气味不是很浓,但还是隐隐透了过来,那气味带着些许焦糊般的甜腻,又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他指着房屋四周三尺左右高度,几乎直至屋顶的成排敞亮窗棂说:“当初设计时太子和我们就考虑到这个问题。除了这些大窗,每个炉灶都开了大大的烟囱,既能排烟又能排气。
还特意在屋顶开了可以随时调整的天窗,不下雨的时候都是打开的。”那些窗棂一直延伸到屋檐下,像一道道光帘垂落,窗外绿意隐约可见。
随着他们的指引,春熙仰头看见高耸的屋顶上确实排列着许多圆形通风口,像一只只睁着的眼睛,将天光与新鲜空气一同引入。
工坊里工人忙忙碌碌,在大型的炉灶和模具之间来回走动并制作。赤膊的工人们用长柄铁勺从沸腾的炉中舀出冒着热气的胶液,倒入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模具中,空气中弥漫着热蒸汽与橡胶特有的气味。
穿过走廊时,景长宁继续介绍:“也不知这些气味有没有毒,所以这里的工人我们都是半年一换,停工三年后,大夫诊断没事才能申请第二次加入。”
他的声音时高时低,语气里透着对工人们健康的关切。景春熙似懂非懂地点头,面罩下的小鼻子轻轻抽动。
一座工坊接着一座工坊,每个工坊里制作的模具都不相同。景春熙试过先开一下面罩,虽然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橡胶味,却也不是太难闻,那味道像是晒干的草叶混合着焦糖,又带着点雨后泥土的清新。
三人走出工坊脱掉了面罩,室外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景春熙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阿宽和大牛在不在工坊里做工?三牛呢?”她的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期待,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翠芳。
“若是知道熙姐姐还记得他们,他们不知有多高兴。”翠芳的话音刚落,正好看见二牛从仓库那边过来,她招手唤他过来。跟二牛打了声招呼,说要跟郡主和大人回来,让他自己值守。
两人听到景春熙的问话一脸兴奋,然后嘴巴不停,翠芳说,“哥哥(阿宽)已经和父亲回了北地,只有我和娘亲留下,年前他还捎了信回来,说是已经从军,等挣了军功再回来。”她说着眼里闪过一丝骄傲与思念交织的神色。
“大牛哥已经不读书了,做了割胶队伍的小管事,经常都蹲在山上,但隔三岔五都会回来。”二牛接过话头,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三牛最是聪慧,才跟我们读了一年多,夫子就说他是科举的料,跟着他有点屈才,现在已经送去县上的书院读书,还是景大人帮牵的线。”
她说完还指了指景长宁,又道,“景大人最好了,三牛读书和吃饭住宿都用的是工坊里拨的银子。”言语间满是对景长宁的感激之情。
景长宁没注意到几人交头接耳说的是什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