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太热情了,个个上前跟他套热乎,这个问一句崖门村现状,相熟的人可好,那个赞一句年少有为,顺便给他敬酒敬茶,让他应接不暇,只能连连起身回礼。
“好了好了,意思意思得了。”
老将军洪亮的声音响起,及时制止了这轮番的攻势,他捋着胡须,眼中带着笑意与关切,“没准他们还要参加下一步的殿试,可别给他们身体喝垮了。”
正是因为这层顾虑,给二郎和李子文上的也是跟女眷这边一样的果酒,那酒液泛着浅浅的琥珀色,清甜爽口,后劲却不大。
也正是防止他们书生体质,不胜酒力而耽误了正事。
“郡主,阿义求见。”
第二天早上,景春熙还在小口啜着银耳莲子羹,守门的李婆子就掀帘进来通传。
那婆子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郡主若是不想见他,老奴就把他拦在门外。”
说罢又压低声音添了一句,“这等背信弃义之人,何必污了郡主的眼。”
呵呵,春桃选的人就是不一样,一贯的同仇敌忾,疾恶如仇。
景春熙放下青瓷小勺,心中暗叹糖霜人缘还挺好的,普通的下人都会维护她,倒让她心头一暖。
“先让糖霜到自己的屋里避一避,再让他进来。”
景春熙虽说有点不满阿义这阵子的行为,但也未到要打要杀的地步,也想听听他怎么说。
她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羹汤,心想毕竟男婚女嫁是个人的事,强求不得。
况且糖霜那丫头从未对他表露过心意,倒是白白受了他这些年送来的各色点心零嘴儿美食。
待净手漱口后,她携着小雨刚在紫檀木扶手椅上坐定,门帘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了。
红粉板着脸站在门边,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冰碴子:“郡主,厨房的小管事来了。”
这生硬的称呼让景春熙微微一怔——从前这几个丫鬟都敬他,跟着糖霜一口一个“阿义哥”
叫得亲热,如今这声“厨房的小管事”
倒是将距离拉得千山万水。
“让他进来吧!”
景春熙慢慢地拿起案几上那盏雨过天青瓷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
她抿了两口清茶,正了正身子,这才端出郡主的架势准备问话。
阿义带着一阵疾风进来,衣衫下摆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他快步走到厅堂中央,扑通一声就直挺挺跪了下去,膝盖撞在青石地板上出沉闷的响声。
他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得厉害:“阿义有罪,全凭郡主责罚。”
“你倒是识相,就当领二十大板。”
平时这种状况下只会静静聆听的小雨,忽然出声。
她端坐在绣墩上,稚嫩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谢小小姐责罚,阿义自会去领罚。”
没想到他没有一句分辨,又是三个响头磕下去,额头重重敲在冷硬的地面上,出令人心惊的咚咚声。
可在景春熙听来,这每一声响都像是在表明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小雨一时语塞,她本是想吓唬他,却未料到他竟这般决绝。
小姑娘抿了抿嘴,无奈地看向姐姐,眼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