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怒气逐渐平息,他重新执起狼毫笔,在地图“轮台”一隅落下“置校尉”三字。
“朕要的,是让大汉的旗帜插满葱岭以西,让西域都护府的诏令通达安息国!”
“让罗马使者望见长安宫阙时心生敬畏——!!”
“而不是像那蠢人一样,被鼎砸断双腿,留笑柄千古!”
刘据注视着父亲灯下批阅的身影。
龙袍后襟仍染着酒渍,却掩不住那股君临天下的威严。
他忽然悟了!
父皇所怒的并非秦武王的力气,而是他将“国器”当作儿戏的短视——
真正的帝王之勇,不在举鼎的力道,而在踏遍万里河山的胆识与谋略。
烛火跳跃,地图上的朱砂印记闪烁如燃。
犹如无数汉旗迎风猎猎。
刘彻放下笔,天际已泛鱼肚白,他凝视窗外微亮的天色,低声道:
“传旨西域都护府,命郑吉于轮台筑粮仓。”
“明年开春,朕要见第一支商队从玉门关出发,用我大汉的丝绸换回安息的琉璃。”
那道圣旨中没有提到秦武王。
但却写下了“国力”二字的真意——
强盛,从不在举鼎的虚勇!
而在让文明之火,沿着驼铃的回响,燃遍更辽阔的天地。
……
蜀汉时期!
永安宫外,细雨如丝。
斜织在宫檐铜铃上,叮咚作响,与风声交织成一片潮湿的静寂。
刘备半倚锦榻。
身披蜀锦云纹薄被。
胸口箭伤牵动着呼吸,断续的咳嗽声如破风箱。
案上的青瓷碗里,黑褐色药汤仍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