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力气哭。
她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像点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被命运掐住脖子的傀儡:“是真的。”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
那手的温度隔着湿透的衣衫传来,竟让她浑身一颤。
头顶,楚婧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不急,不燥,却像刀锋劈开了迷雾:
“我信你。”
雀梦猛地抬头,眼眶一下子红透了,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你真信?”
她声音发颤,像一根被风吹得快要断掉的蛛丝,“我知道……听起来像胡扯。”
“连我自己,都怕是做了场噩梦。”
“可我亲眼看见的。”
“城门口——什么都没有。连一根兽毛都找不到。”
“门塌了,石碑碎了,地上干净得……
像被风吹过一万遍,连脚印都没留下。”
“我跑去凤凰族找祁茶,求他帮帮我们。”
“可他们连门都没开。”
“门缝里丢出一句话——‘低等族群,不配让凤凰族动一动翅膀。’”
“我不甘心。”
“我跪在门外喊了三天,嗓子咳出血,他们还是不搭理。”
“我没别的法子,只好又回兽王城。”
“我以为……
我就要死在那里了。”
“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
她哽咽着,嘴唇发白,“我看见冥洛……浑身是血,一条胳膊断了,腿上全是撕裂的齿痕。”
“他拖着身子,从灰烬里爬出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一见到我——”
“第一句话,不是哭,不是喊痛。”
“他说:‘快跑!别管我!’”
“我救不了他。”
“也没人肯帮我。”
“走投无路……我只能……来求你。”
楚婧听完,没说话。
她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布料,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刻进骨头里一样,默默记下。
她咂了下嘴,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像春水化冰:“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去看看外面雨下得怎么样。”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长裙扫过地面,带起一丝凉意。
她绕到瀑布边缘,那里有一处被苔藓半掩的凹口,窄得连手指都难伸进,却恰好能透过缝隙,窥见外界的天色。
雨,越下越大。
像老天爷提着铁盆,狠狠往人间倒水,噼里啪啦砸在岩石上、树叶上、泥地上,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楚婧的眉头,无声地拧紧了。
她手腕一翻,寒光如电,倏然一闪——
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已稳稳抵在左臂外侧,离皮肉仅两厘米之遥。
下一秒,一只小小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腕子。
“阿鸢姐!”
廉尤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被风撕裂的纸鸢,字字带颤,“你不能这样伤自己!”
“就算为了他们,也不行!”
楚婧轻叹一口气,气息很轻,却沉得像压了千斤石头。
她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像一潭没有涟漪的深井:“他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