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你很理想主义,谢切诺夫同志。”他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遗憾,“理想主义是好的,但有时会蒙蔽眼睛,让人看不到真相。”
顿了顿,他忽然笑起来,从大衣口袋掏出个银色扁酒瓶,在苏面前晃了晃——
“要来点酒吗?”
琥珀色液体在瓶中晃动,折射出光泽,浓郁的酒香混着果香和橡木桶味飘来。
苏看着酒瓶,又看向尼尔斯温和的笑容,警惕更重——这个时间、场合,这瓶酒太蹊跷。
“不了,谢谢。”苏摇头。
“只是一点,不影响什么。”尼尔斯没收回手,“天这么冷,暖暖身子也好。有时候,酒精能让人看得更清楚,不是吗?”他眼神里有期待,也有挑衅。
寒风卷着雪沫在两人间呼啸,带着刺骨寒意。
天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无声的对峙和那瓶散发着诱惑香气的酒。
苏能感觉到,某种更坚硬冰冷的东西在显露,那股不适感也更浓了。
他知道不能接这酒——这不仅是喝不喝的问题,更像立场的选择,一种妥协。
“我说了,不用。”苏语气依旧硬朗。
尼尔斯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扭曲。
他看着苏,沉默几秒,缓缓收回酒瓶,拧好盖子放回口袋。
气氛却更紧张了,尼尔斯没说话,身上的无形压力却比刚才的滔滔不绝更让人窒息。
风更大了,卷起积雪打在脸上。
苏的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紧盯着尼尔斯,手无意识攥成拳。
尼尔斯也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没了之前的温和与探究。
过了好一会儿,尼尔斯才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你知道吗,谢切诺夫同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谁?”苏警惕地问。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尼尔斯语气里有莫名的怀念,也有刻骨的无力,“他也像你一样,坚守那些可笑的‘正义’和‘善良’,试图改变不可能的事。结果呢?死得像条被遗弃的狗。”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是一把冰冷的刀,直刺苏的心脏:“有时候,坚持并不等于勇敢,也可能是愚蠢。而愚蠢,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