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嫌伪造实验记录,妨碍公务”——这罪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发懵。
他想不通,自己活得像块垫脚石,从没跟人红过脸,怎么就成了“嫌疑犯”?难道是齿轮案查到了不该查的?还是……罗曼那张带嘲讽的脸突然浮现。
风更大了,铁皮屋顶哐当巨响。
卡梅隆猛地坐直,警惕扫视四周。
拘留所空荡荡的,只有隔壁醉汉的呓语。
他松了口气,自嘲是神经紧张,重新躺下,可脑子越来越清醒,过往画面像跑马灯似的晃。
他想起刚认识苏和南时,苏递来的热咖啡;想起第一次装好步枪,南拍着他肩膀笑“你这手艺该当军械师”。
想起学修咖啡机弄得满手咖啡渍,斯图加特冷漠但仍伸出的手……这些温暖此刻像针,扎得他心慌。
他怕再也回不去,怕友谊因这莫须有的罪名消失。
心烦时,一枚金属齿轮“当啷”落在地上,滚到他脚尖。
卡梅隆心脏骤缩——这齿轮和受害者心脏里的一模一样。
他猛地坐起身,铁栏杆外走廊空无一人,只有煤油灯在风中摇曳,影子张牙舞爪。
“谁在那儿?”他强装镇定挪到栏杆边,探头去看。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有东西动了动。
一道小小的身影走出:穿红色连衣裙,头上有大红色蝴蝶结,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卡梅隆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卡梅隆哥哥!”女孩声音清脆如银铃,笑靥灿烂,“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她跑到栏杆前,仰着小脸,“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你怎么在这里呀?”
卡梅隆全身颤抖,不是因为冷,是莫名的恐惧。
这女孩明明八年前就……他张着嘴,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尘封的记忆如潘多拉魔盒,汹涌而出。
“你不认识我了吗?”女孩歪头,“我是安娜呀,你以前总给我买糖吃呢。”
“安娜……原来你叫安娜么……”卡梅隆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到头来他竟因如此巧合知晓了她的名字。
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叫“卡梅隆哥哥”的小女孩,那个分他饼干、用小胖手安慰他的小女孩……可她明明死在了七年前,死在了他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来找你呀。”安娜笑得更开心,小手穿过栏杆缝隙递过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没有罪恶痛苦,只有快乐,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玩。”
卡梅隆看着那只手,涌起抓住它的冲动,可指尖将触到时,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全身。
他猛地收回手,踉跄后退:“不……我不能跟你走。”
安娜的笑容僵住,大眼睛蒙上水雾:“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不想离开这里吗?”
卡梅隆摇头,说不出缘由,只硬着头皮:“我还有事要做。”
安娜的眼神变冷,笑容变得狰狞,死死盯着他,嘴角咧出诡异弧度:“为什么不跟我走?!你必须跟我走!为你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