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斯图加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另外,知道这个号码的除了你就是南、卡梅隆、鹿儿他们几个。南和鹿儿就住我隔壁,卡梅隆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忙什么,所以只剩你了。”
“感觉。”苏在心中重复了这两个字。“工作怎么样?”
“不错,你呢?”
“我吗……”苏稍稍沉思了一下,“明天开工,估计一两天就能搞定。”
“是吗,那挺好的……不过我听说NII-88那边风气不算太好。”另一边的斯图加特用手指一圈一圈地卷着电话线。
“放心,他们不敢动我。”
“因为你太可怕了。”
听到这,苏被逗得轻笑出声。
“怎么?我说的有错。”
果然,斯图加特讲话还是那么冲,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在他不知道时候,他更在乎的——早就改变了。
“没事,相反挺有道理。”苏也没有争辩,而是顺着对方的话接着说道。
估计是斯图加特也没料到苏会这么说,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答。
“这是你新的迷惑敌人的办法么?”沉默了一会,斯图加特才继续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要一同建设社会主义的人。”
而电话那头的斯图加特也完全没发现自己微微扬起的嘴角,“你刚才那一瞬间真像南。”
电话线突然传来细碎的杂音,苏的指腹无意识蹭过玻璃壁上凝结的水雾。
夏夜闷热的气息在狭小空间里蒸腾,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比电流声更响。
“南又摔坏了三支温度计。”斯图加特的声音裹着潮湿的静电,“他说要找你报销。”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苏的话尾突然消音。他猛地意识到这个说法有些不合理,军用皮靴在水泥地上蹭出半道划痕。
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挲的簌簌声,像有人把话筒换到另一边肩膀,“你走之后,实验室总飘着伏特加的味道。”
“肯定是南或者卡梅隆在通风管里的。”苏扶额。
蝉鸣忽然汹涌起来,震得耳膜发颤。
沉默在电话线里蜿蜒生长。
苏数着玻璃上滑落的水珠,直到听见布料摩擦声里混进一声轻笑。
此刻隔着六百公里,她的呼吸声正轻轻叩击着他的耳骨。
苏也看见自己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凝成转瞬即逝的圆斑,像某个未完成的句号。
想起今天白天谢尔盖递给自己的那根烟,苏将它从包里抽了出来,点燃。
最后还是斯图加特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实验室调试精密仪器时才有的谨慎:“第三实验室的恒温系统...”
“我调整过压力阀。”苏抽了一口,将烟雾吐出后继续说道,“但备用冷凝管要等...”
对话逐渐滑向熟悉的技术参数,就像两艘夜航船借着灯塔暗语确认方位。
当苏说到陀螺仪校准系数时,斯图加特突然打断:“你那边下雨了?”
他这才注意到雨点正敲打着电话亭的穹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