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向书房角落,翻出积灰的旧报纸合订本。
指甲因为用力而折断,她也浑然不觉。
终于,她找到了那一页。
社会版不起眼的角落,一篇短小的报道标题如钢针般刺入她的眼球:《法医质疑精神病患死因遭斥“过度共情”》。
配图很小,画质粗糙,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站在火场废墟警戒线外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不合身的制服,脸上满是烟熏的痕迹和不被理解的执拗,手里死死攥着一片烧焦的、看不清字迹的石块碎片。
那碎片,和她手中这张正在变换文字的拓片,形状何其相似。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老宅的天井里,周工正对着地面上由青砖铺就的符阵,额头青筋暴起。
那些刻满了残缺“无”字的青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风化的痕迹,变得崭新、平滑,仿佛时间在它们身上倒流。
他举起放大镜,凑近一枚阵眼处的青砖,瞳孔骤然收缩。
每一个“无”字残缺的笔画,那些为了形成“错”而故意留下的断口,此刻都在自行弥合。
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像修改一篇病句般,强行将所有的“错误”修正为“正确”。
这不是修复!
周工猛地想通了什么,他砸开身边锈迹斑斑的工具箱,翻出一本线装的、纸页发黄的《错刻谱》。
对照着谱上记载的禁忌变化,他终于读懂了这恐怖的一幕。
这是一种“语法反演”。
那个被他们称为“残响”的东西,已经不满足于模仿和扭曲人类的认知,它在学习制定规则。
它正在把人类用来封印它的“错”,变成它用来入侵现实的“钥”!
“不行!必须重刻阵眼!”周工嘶吼着,抓起最沉的一把凿子,对准一块刚刚“愈合”的青砖狠狠砸下。
然而,凿尖与砖面碰撞,没有迸出火星,也没有刻下他预想中的残缺笔画。
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顺着凿子传导到手腕,强行校准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