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拇指隔着橡胶手套轻轻碾过读卡器边缘的锈迹，金属毛刺扎得指尖生疼。

他没有缩手，反而将脸凑近了些——那抹红光正随着他睫毛的颤动忽明忽暗，像极了太平间里监测仪上跳动的生命体征线。

工具包的拉链在寂静中出刺啦一声。

他取出微型频闪仪时，袖口带翻了笔记本，前七具尸体的解剖记录散了半桌。

第八具死者的臼齿在纸页间闪着冷光，他盯着那枚碎牙看了两秒，突然伸手将所有纸页按回原处——有些线索要等最后一块拼图到位才能串联，急不得。

频闪仪的光束扫过红光的瞬间，显示屏开始疯狂跳动。

沈默的喉结动了动，指节抵着桌沿慢慢站直。

78次每秒，这个数字在他脑海里炸成一声钟响——去年在脑科学论坛听过的讲座突然涌上来，a波，成年人平静时的脑电波频率，像母亲拍着婴儿入睡时的心跳。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后颈——那里有块旧疤，是高中做化学实验时被玻璃划的。

每当他需要集中精神，指尖就会去蹭那块凸起的皮肤。

此刻他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因为红光的频率正在变化。

&0t;权限。

&0t;他轻声念出笔记本上未写完的词。

显示屏的数字猛地跳到92。

沈默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b波峰值，认知冲突时的脑电波。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波动——在死者家属得知亲人并非死于意外时，在实习生现解剖结果与现场痕迹矛盾时。

而现在，这台破读卡器在&0t;听&0t;他说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接起来时，苏晚萤的声音裹着电流声钻进来&0t;老沈，你猜我在生态园门禁日志里翻到什么？&0t;

她的语比平时快了三分，尾音却压得很低，像怕被什么听见。

沈默转身看向窗外——月光正漫过生态园的葡萄架，叶子在风里簌簌响，像有人在窃窃私语。

&0t;x00卡，每月月圆凌晨两点十七分，刷开主控室门，持续三十七秒。

&0t;苏晚萤的手指应该正敲着电脑键盘，他甚至能想象出她眼下的青黑，&0t;系统没警报，记录没备份，要不是我调了原始数据库&0t;

沈默的目光落在墙角半透明的女人轮廓上。

她的嘴还在张合，这次他看清了——她在重复&0t;权限&0t;两个字，唇形和他刚才念的分毫不差。

&0t;查主控室地下。

&0t;他打断苏晚萤，&0t;二十年前的建筑图纸，有没有废弃铜缆？&0t;

电话那头的键盘声顿了顿&0t;你怎么知道？&0t;

&0t;猜的。

&0t;沈默扯掉橡胶手套，指尖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0t;残响不是鬼，是寄生在电路里的意识。

它在借我们的脑电波说话。

&0t;

挂了电话，他盯着频闪仪的显示屏出了神。

窗外传来雨前特有的闷雷声，混着某种类似电流的嗡鸣——是阿彩的方向。

那姑娘总爱选这种天气搞小动作，上次在博物馆屋顶涂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