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冤(2 / 4)

合后的最终代谢物,是她作为人类最后的痕迹。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即将彻底转化为一座活的碑面,而承载着一切源头的最后一道铭文,必须被刻在最深、最核心的地方。

她从身旁拾起一根特制的骨针。

这根针是用周工那根已经完全石化的手指,花费数日夜不眠不休打磨而成,针尖闪烁着诡异的惨白光泽。

她打开一个密封的小陶罐,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涂料——林秋棠火化后残留的骨灰,混合着那面“哭墙”

上剥落的粉尘,再用她自己的血清调和而成。

她用骨针蘸满这粘稠的、承载着无数沉寂与悲鸣的涂料,深吸了一口混合着焦土与植物气息的空气,毫不犹豫地将针尖刺入自己胸骨的正中央。

剧痛如电流般瞬间贯穿了全身,让她眼前阵阵黑。

但她没有停手,反而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稳定,沿着两排肋骨的间隙,从上至下,划出了一道笔直的、深可见骨的刻痕。

她口中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语着,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灵魂承诺“你说不出,我替你说完。”

当最后一笔收尾,针尖离开皮肉的刹那,整块胸骨突然出了如同古老钟磬被敲响般的共振嗡鸣。

这嗡鸣声迅传遍她的全身,皮肤下那三千个原本黯淡的“启”

字,被这股源自核心的振动逐一点亮,金色的光芒沿着她身体的轮廓流动,如同被激活的经脉网络。

她感到自己的肺叶在扩张,吸入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整座城市郁结了七年的、庞大的沉默。

广播塔的配电室角落里,小舟蜷缩着身体,太阳穴的跳痛仍未完全消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一度在他脑内疯狂嘶吼的低语并未离去,只是改变了策略,沉入了他的颅骨深处,像一群狡猾的寄生虫,静静蛰伏,等待下一次爆。

他颤抖着将一枚高灵敏度的振动传感器贴在额角,尝试用周工论文中提到的那组特定频率进行反向声波压制。

然而,嗡鸣声刚一响起,他便惊恐地现,颅骨深处的那些残响也开始模仿、同化这组波形。

它们在学习,在进化,正在学习如何伪装成“正当信号”

,以更隐蔽的方式侵蚀他的理智。

不能再对抗了。

小舟迅切换了策略。

他放弃了屏蔽和压制,转而冒险地将自身的脑波频率,主动向他感知中最为强烈的那个信号源——阿彩体表文字出的共振频段——进行微调。

他不再试图将它们关在门外,而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道缝隙,选择性地接纳其中一小部分信息流。

刹那间,一段从未被任何设备记录过的音频,如同一根冰冷的探针,直接刺入了他的听觉中枢。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线因恐惧而颤抖,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

“他们让我签字……在空白页上……我说我不敢……可那支笔,它自己动了。”

小舟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林秋棠!

这是她生前最后一次接受内部心理评估时的真实录音。

这份录音从未归档,也未按规定销毁,而是像一颗恶毒的种子,被“种”

进了某个在场见证者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