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
它只在乎你的数据还能不能‘工作’。
对它而言,我们每一个人的生物特征都是一个永不宕机的服务器。
我们不是在逃亡,沈默,我们是在对抗整个社会的身份惯性。”
她的结论让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追捕,而是一场与一个无形、无情、无处不在的庞大系统的战争。
在这个系统里,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行行代码,一串串数据,只要还在运行,就永远无法真正“下线”
。
一直沉默地在角落里擦拭喷漆罐的阿彩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像是在回忆什么。
“惯性……”
她喃喃自语,“我好像……见过这种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阿彩站起身,走到墙边,用手指在积满灰尘的墙壁上画了一个方框。
“以前我在天桥下面涂鸦,那里新装了一个人脸识别的公共信息屏。
我嫌它碍眼,就用油漆把摄像头和屏幕上的人脸识别框给涂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结果,第二天我再去看,油漆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系统还升级了,变成了更精确的三维建模,连我涂鸦时戴的口罩轮廓都给分析出来了。”
“那后来呢?”
沈默追问。
“后来我火了,就跟它杠上了。”
阿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没用。
直到有一次,我没带涂料,纯粹是去跟它耗。
我戴上了一副镜面反光的墨镜,然后背对着下午的太阳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个摄像头前。
阳光太强,它无法聚焦我的脸,墨镜又反射了所有的扫描光线,而我的背影只是一个静止的、缺乏信息的黑色剪影。
我就那么站了十分钟。”
“然后呢?”
“然后,奇迹生了。”
阿彩的眼睛亮了起来,“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提示‘无效干扰源,目标特征无法归类’。
从那天起,那个摄像头就再也没有追踪过我。
只要我一出现,它就自动把我标记为无效信息,直接忽略。”
她猛然转过身,看着众人,声音因激动而拔高“我明白了!
它不怕我们遮掩,不怕我们躲藏,甚至不怕我们反抗!
那些都是可识别、可分析、可应对的‘行为’!
它真正害怕的,是‘无意义的存在’!
当你既不像一个活人那样活动,又不像一个死物那样静止,当你的信息对它来说毫无价值、无法归类时,它的算法就会陷入混乱,不知道该把你放进哪个数据库里!
它就会放弃你!”
阿彩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众人心中淤积的迷雾。
沈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一张铺满图纸的桌子前,拿起一支笔,迅地勾画着什么。
“失温……对,不是消除痕迹,而是让我们的痕迹‘失温’,让它失去特征,变成系统无法理解的‘濒死’数据!”
一个全新的策略在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