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听筒里的呼吸声,沉重而黏腻,在死寂中持续了整整十七秒。
&1t;br随后,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断,声音戛然而止。
&1t;br沈默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拔掉了办公室内所有通讯设备的电源插头,动作利落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1t;br他抓起桌上的黑色记号笔,在光滑的桌面上写下三行字,笔迹沉稳,力透桌面。
&1t;br我听见了。
&1t;br我不是接线员。
&1t;br我没有未完成的责任。
&1t;br这是他的“防波堤”
,是抵御那些被称为“残响”
的无形之物入侵心智的最后一道心理锚定。
&1t;br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由无数灯火构成的城市星海。
&1t;br他迅调出全市公共电话亭的实时监控与分布图,冰冷的数据在屏幕上流动。
&1t;br很快,一个清晰的轮廓浮现出来。
&1t;br那六个亮起红色指示灯的电话亭,并非随机分布,它们以老城河为脉络,精确地围绕着一个中心点,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六边形。
&1t;br而那个中心,正是早已化为一片废墟的栖梧里旧址。
&1t;br沈默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着那个中心点,眼神变得凝重。
&1t;br这不是无意识的扩散,这是在“画界”
,一个以执念为笔,以城市为纸的巨大仪式正在悄然启动。
&1t;br凌晨三点,城市的另一端,刺耳的警铃划破了宁静。
&1t;br城西锦绣苑小区,一名男性住户被现倒在自家卧室的穿衣镜前,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死因不明。
&1t;br市局接到报案,经验丰富的老警员王建国主动请缨,带队前往现场。
&1t;br现场监控录像令人不寒而栗,画面中的死者在长达半小时的时间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镜子,仿佛被摄取了魂魄,行为诡异至极。
&1t;br王建国不信邪,他认为这不过是某种新型毒品或精神类药物导致的幻觉。
&1t;br为了破除迷信,也为了安抚小区住户的情绪,他决定亲自在现场守夜。
&1t;br然而,六个小时后,换班的同事现,王建国以和第一名死者几乎完全相同的姿势,倒在了镜子前。
&1t;br紧急送医后,他被诊断为突性大面积脑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1t;br法医的尸检报告更是给这起案件蒙上了一层自然的阴影:王警官双眼眼球内部的微血管,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放射状破裂,仿佛在极短时间内遭受了无法想象的极端视觉冲击。
&1t;br人们在他留下的值班记录本上,找到了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而扭曲,充满了无尽的恐惧:“镜子里的人……比我早动了半秒。”
&1t;br沈默赶到锦绣苑的案现场时,空气中还残留着警戒线和消毒水混合的冰冷味道。
&1t;br他绕过那些仍在忙碌取证的警员,第一眼就锁定了那面肇事的古董镜。
&1t;br椭圆形的镜框,边缘是剥落的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