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望远镜里,蒙兀儿斯坦的骑兵正试图绕后,他们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却在距明军阵前五十步时突然停滞。
那是神机营的火枪齐射范围。
“砰砰砰!”
铅弹穿透铠甲的闷响连成一片。
朱棣看着蒙古骑兵像被割倒的麦秆般坠马,忽然想起先前在岭北的苦战。
那时他率三千精骑追击王保保,在暴风雪里厮杀到只剩百余人,回营时甲胄上的冰壳能立在地上。
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松弛:“李大人可知,昨日清理战场,从敌酋帐里搜出这个。”
李明浩接过那卷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进攻路线,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汉字:“借帖木儿汗铁骑,三月可饮马长江。”
“痴心妄想。”
他刚要将地图揉碎,却被朱棣拦住。
“留着。”
燕王的指节叩着地图上的应天府道:“等咱们班师,把这玩意挂在午门外,让天下人瞧瞧,谁才是草原的主子。”
正午的日头爬上中天时,蒙古人的抵抗已沦为徒劳。
朱棣看着火器营的士兵校准炮口,忽然翻身下马,从地上拾起一支折断的蒙古箭。
箭杆上刻着狼头纹,尾羽却早已磨秃。
“当年蓝玉将军破北元,带回的箭簇能堆成小山。”
他把断箭扔进火里,看着羽尾蜷成焦黑的团:
“那时的蒙古人,弓力能穿透三重甲。”
李明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溃散的敌兵里,有个少年正抱着断裂的弓哭。
那弓的木质已朽,弦线是粗糙的麻绳,想来连五十步外的靶子都射不中。
朱棣忽然道:“放他们走吧。”
李明浩一愣:“殿下?”
燕王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过来,轻声道:“留着给帖木儿报信,告诉那老东西,大明的火器,能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