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放下杯子时,杯底在茶几上磕出一声轻响。
他脸上绽放出极其热烈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发现巨大宝藏般光芒的笑容:
“好子!冬河!你让叔开眼了!”
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一跳,茶水都溅出来几滴。
“这法子……绝了!透亮!叔以前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
他此刻是真觉得眼前这年轻人深不可测,那身打补丁的棉袄也盖不住那股子逼人的锐气。
陈冬河适时地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被长辈夸奖后的腼腆和年轻人的不好意思,仿佛刚才那番狠辣算计只是灵光一现。
炉火摇曳跳跃,橘红色的光晕映照着两人神情各异的脸庞。
一个仿佛发现了巨大的金矿,激动难抑。
另一个则在对方眼中清晰地看到了那条被自己精心引上钩的大鱼,正志得意满地游向鱼饵。
郭主任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一种识人之明的欣喜油然而生。
他此刻正以无比肯定的目光端详着对面那个穿着打补丁旧棉袄,看似粗犷朴实的青年,心中笃定:
这个大侄子认的不亏!
郭主任指尖在掉了漆的木头桌沿上轻轻敲着,那点关于煤炭票的心思早被他自己按回了心底最深处。
陈冬河话里的意思像针一样扎得明白。
这就是一锤子买卖,快进快出,容不得外人插一脚分利。
硬要往里掺和,那才叫丢了西瓜捡芝麻——蠢透了!
眼前这年轻人,可是能徒手杀虎的主儿,脑子又活泛得像山涧里的溪水,逮着机会哗哗响,响的都是真金白银。
郭主任脸上的笑容像化开的冻油,越发显得热乎实在:
“本来啊,我还琢磨着替你掌掌眼,看看这生意里头有没有啥坑坑洼洼,别让你这年轻后生吃了暗亏。”
他咂摸了一口粗瓷缸里的热茶末,热气糊了他半张脸,显得语重心长。
“现在看,是我这双老花眼多虑喽!这买卖能做,可也真就像你的,快进快出,一锤子的事儿,讲究的就是个眼疾手快,火中取栗!”
他把自己撇得干净,姿态也放低了,像个真心提点的长辈。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
“这事儿,叔能帮你搭把手。为啥?”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划着,“刚掐着指头给你算了笔账!”
“就咱北大街,南大街这块儿,年底厂矿单位发福利压下来的煤炭票,杂七杂八归拢到一块儿,少也得有个上千吨的量!”
“矿上那边呢……”他手指朝煤矿方向虚点了点,带着点掌握内情的笃定,“过几天正好有一批五千吨的煤要走,卖给电厂。
“合同都敲死了的。用煤炭票换的那点次煤,是烧锅炉剩下的渣子,温度不够,可点炉子,烧砖窑,那火力绰绰有余!拢共也就四五百吨顶天了。”
“叔豁出这张老脸,能帮你把量整足喽!保准让你在窑厂那边挺直腰杆子话,要多少砖,他们就得给多少砖!”
他话锋一转,笑意里带着点精明的期待。
“不过冬河啊,下回要有啥油水厚实,路子又正的买卖,可得记着你郭叔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