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做交易?”劳伦特震惊地问。
“当魔鬼已经在你客厅时,假装它不存在才是真正危险。”勒布朗冷静回应。
舒尔茨展示了一组数据:“深瞳的‘牧羊人’系统每日处理的数据量相当于整个欧盟机构一个月的总和,它的决策速度比任何民主程序快几个数量级,问题不是我们是否喜欢深瞳,而是效率与民主之间是否存在本质冲突。”
“效率?”勒布朗尖锐反问道:“希特勒的集中营也很高效!没有民主制约的效率是暴政的加速器,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最近还强调,联合国的权威和《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原则对于应对当前挑战至关重要。”
舒尔茨不为所动:“当你的房子着火时,你是先组织民主委员会讨论救火方案,还是直接拿灭火器?全球挑战如气候变化、疫情传播,都需要更高效的应对机制。”
“所以我们应该用技术威权主义取代民主?”劳伦特质问。
“或许我们需要民主的新形式,”舒尔茨提出:“基于实时数据反馈和算法辅助决策的民主3.0,深瞳展示了技术可能性,我们的任务是为它注入民主灵魂。”
随着讨论深入,渐渐转向军事领域。
勒布朗指出:“深瞳的无人机蜂群成本仅相当于一架传统战机,却能摧毁价值数十亿美元的装甲部队,这不仅改变战争形式,更挑战国家垄断暴力的根本属性。”
“欧盟是否应该建立自己的‘深瞳’?”主持人问。
劳伦特摇头:“模仿深瞳意味着放弃我们的价值观,欧洲应该发挥软实力优势,主导制定全球技术伦理标准。”
“标准?”舒尔茨嗤之以鼻,冷声说道:“当无人机在你头顶盘旋时,标准毫无意义,欧盟报告自己也指出,需要在新技术研发应用方面跟上步伐,我们需要的是技术主权,而非更多文书工作。”
勒布朗提出折中方案:“短期内,欧洲需要与志同道合伙伴合作,中国一直强调遵守《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或许是可以借重的力量;长期看,我们必须重新思考主权概念本身,在保持核心价值的同时,适应技术现实。”
辩论接近尾声,主持人问及最深层问题:这对西方文明意味着什么?
勒布朗的回答沉重:“我们正处于文明拐点,允许私营实体拥有战争权力,无异于社会契约的自杀,我们必须划定红线,哪些权力永远不能外包给非民主实体。”
舒尔茨则持不同观点:“文明进步一直伴随着权力转移,从教会到国家,从国家到国际组织,现在可能到技术实体,问题不在于阻止变化,而如何引导变化方向。”
劳伦特试图总结:“或许答案在于融合——吸收深瞳的技术效率,但坚持民主问责,创建具有技术效率的民主治理新模式,欧盟若能平衡效率与民主、创新与监管,就能为人类指明第三条道路。”
当主持人结束讨论时,没有简单结论,只有更深层的问题悬在空中,欧洲的忧虑不仅是地缘政治的,更是生存哲学的,在深瞳代表的新世界里,旧地图已无法指引方向,而新地图尚未绘制。
演播室灯光暗下,但欧洲乃至全球的这场辩论,才刚刚开始。
北京战略会议。
当无人机蜂群遮蔽克什米尔天空时,北京一间密闭会议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