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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不开索性就先不解了。
辞盈抬头打量起眼前,此处书斋与云州的并没有太多差异。
带依旧湿腻腻贴在脚踝上,她注意力很快被青玉长案前,那只翠尾红影的燕鸟吸引住了。
它歪头静静栖在一方白玉砚台里,看起来格外温驯乖巧。
时至初秋,春光一去不复还,而这只燕鸟羽色光鲜亮丽,憨态可掬。
可见其主人每日都有精细照料着。
这就是郑丽居的哭诉对象。
养在身边形影不离的燕燕,没想到都带梧州来了……
本以为醉鬼很可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如今亲眼见了这燕子圆不隆冬的体型,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好奇凑近了点,借着昏昧的光线,这才现燕子腿上绑着一条细细的红绳,像流动的血。
察觉到生人的气息接近,它有些惊惧地往里缩了缩,绒羽炸作蓬松的一团蒲公英。
辞盈小心翼翼探出指尖。
似乎察觉到她没有恶意,那只燕子一点点将脑袋靠了过来。
温热与温热相触。
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融化开。
辞盈注视了那条绳子片刻,从自己间拔下簪子,尖锐的一端闪着寒芒。
她的身影倒映在惨淡无色的窗纸上,残阳渐褪,手起簪落。
红绳被截断,轻飘飘落在地面上。
重获自由的燕鸟扑打双翼,拖着笨重身体躲到书架后面。
辞盈几步追上前,本意是想检查它身上是否有伤,但夹道狭窄幽暗,她的肩膀撞到了什么。
咚地。
是东西砸落的动静。
她眼前看不清,凭借那几道模糊的轮廓影子摸去,指尖触及冰凉圆滚之物时,却是愣了下。
待拿到光亮处一瞅——
是对串了金铃的绳。
那年云州最时兴的饰物,只是江令姿姐妹都得了,唯她没有。
回来时不免失落,哥哥便亲手给她编了一对,还串上珍珠。
如今金铃已然不响,也从她的记忆中褪色。
没想到竟被好好收到此处。
屏住呼吸,移来连枝铜灯。
暖黄色的光色穿过夹道,照见那一地物什,也照见这十几年的漫长岁月。
微尘飘浮、旋转。
七岁的金铃绳、八岁的花椒香囊、十岁的燕鸟纸鸢、十一岁的松叶扇坠、十三岁的紫檀木梳……
还有更久更细,自己已然模糊的。
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无形攥住,辞盈喉头梗,酸涩难言。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哥哥对自己的感情这般深。
他性子太淡。
仿佛望不到底的深井,投石无声。
若非此番撞见,怎么也看不出来……
可惜没等她平复好因手足之情而起的动容,余光就瞥见了一截再熟悉不过的雪白绸布……
轻盈、柔软。
托在手里宛若一片薄薄的月光。
却重到令她双手颤抖,牙关止不住地响,猛然倒退几步失力般向后跌去——
苦调清雅的药香如同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笼罩而来,一只分花拂柳的手扶住她。
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低柔幽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