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雾里。
喜欢被他用果露的手指触碰抚|摸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似乎从知道兄长是梦中人后,有些东西就悄然变了。
两人之间似有若无隔着一层什么。
这种感觉在四下无人时尤为强烈,不可忽视。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不安与无措,似乎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只是她不晓风月之事,因此许多东西尚且懵懂朦胧。
愣神之际,柔软如蛇的触感缠上踝骨。辞盈低头去看,只见一抹霜白正缚在自己纤细脚踝上。
结心微垂,像困住燕鸟的冬雪。
竟是往日他最常用的那条发带……到底女子赤足称得上私密,不得轻易示人,发带亦是贴身之物。
想到这儿,她不自在动了下。
软缎轻轻拂过脚面,激起细密的痒意。
江聿已为她穿好鞋,起身坐在软榻边沿。灯色烟煴,将他眉目笼得更深,像渐渐晕染开墨迹的山水画,工笔奇绝,令人惊叹。
四周沉寂,只闻清漏细响,有虫豸伏在纱窗下长一声短一声。他右手垂放在锦衾绣被上,离她指尖仅有一步之遥。
“喜欢这里吗?”
这话问的突然,辞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正是眼下院落。
“喜欢的,这里很好。”
没有江家没有规训,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顾虑所谓的失言失矩。也不会有刘媪代江老夫人挑着她的错处,捧着女训上门。
如何不好?
辞盈垂下眼睛,长发乖顺披散在肩侧,裙摆下的发带如潮湿藤蔓般暧|昧紧贴着肌肤,几乎每行一步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处理方式有很多,可供选择的也很多。
她不愿意去想,兄长为何偏生选择这样的方式。对于那些不好的、有风险的……她本能趋利避害。
“接下来我会离开很久,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江聿为她理好被角,借着这个略微前倾的姿势,抬眸对上少女双眼,“燕燕,你会听阿兄话的,是不是?”
有淡淡的幽光在他眸底流转。
辞盈心口一跳,无端生出几分溺水的眩晕感。帐内多了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后,显得逼仄昏暗。
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拒绝。
江聿并非强势之人,毕竟疏淡如雪,无所容心。至少在先前近二十载人生中,她都没有见过兄长的另一面。
指尖不自觉陷入袖口,她道,“可是祖母他们那边……”
“你我兄妹,天经地义不容置喙。”
这话即便母亲在世,他也是敢说的。
…
药汤有安神助眠之效。
直到辞盈恬静睡去,青年仍立在榻前,背向月光,深凝着她。
那目光密不透风。
像黏稠湿冷的蛛网。
江聿藏在袖下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掌心更是被浮现出数道血痕。这才勉强克制住那些晦暗卑劣的汹涌心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