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老夫人开恩!奴婢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只要给口饭吃就行,绝不敢偷懒耍滑。”
张氏眯着三角眼将冬柔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心里拨着算盘:倒是个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她目光一转,落在陆昭若那张惨白的脸上。
自打那晚起,这媳妇确实不像从前那般唯唯诺诺,可要说真敢跟她叫板,倒也算不上。
她心想着,八成是那李春燕多嘴多舌,加上她娘家兄弟中了武解元,才壮了几分胆气。
陆昭若似有所觉,咳嗽着将身子又佝偻了几分,脑袋几乎要埋进衣领里。
张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终究还是个软柿子,照样能捏圆搓扁。
何况沈青书再三叮嘱,眼下还得留着她打理铺子,当牛做马地伺候这一家子,真要把人逼急了,谁来操劳?
张氏呷了口茶:“罢了,既然回来了就留着吧。”
她突然掀了掀嘴角:“你是个伶俐的,该知道……这宅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陆昭若知道,这般明晃晃的敲打,分明是要将冬柔收作耳目,安插在她身侧。
冬柔忙道:“奴婢省得的。”
在这个时代,儿媳对舅姑的顺从是受到严格礼法约束的,若忤逆舅姑可被治罪。
即便如今沈家的生计全靠陆昭若一手支撑,但是,若是直接冲撞了张氏,按照那刻薄的性子,指不定把陆昭若拉到县衙挨板子。
眼下她还需要沈家这个安身之所,更需要维持好“贤妇”的表象,若是贸然与张氏撕破脸,那老虔婆定会写信告诉沈容之,沈容之虽不算精明,但也绝非愚钝之人,定会起疑心。
她要做的是,先要将宅中仆人逐个换成心腹,再设法将那两间铺子收入囊中,最后引那沈容之乖乖归家。
再一张‘求离状’,远离这个豺狼虎豹的家。
张氏嫌恶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用帕子掩住口鼻:“你们两个病秧子离远些,别把病气过给我!”
她挥着袖子像赶苍蝇似的将人轰出去,转头对周阿婆说:“去把杏儿那个死丫头给我提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