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缇凝神静气,取出银针,手法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他后背、手臂以及头颈处的数十处要穴。
这一次的针法,似乎比上一次更为繁复深奥,慕容璋看得如痴如醉,口中不时发出极低的、恍然大悟般的惊叹。
银针刺入不久,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司徒睿的皮肤表面,开始缓缓渗出一种暗红近黑、粘稠如油脂的汗液,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气息,滴滴答答地落入桶底。
很快,桶底便积聚起一小滩颜色可怖的液体。
一直紧张守在一旁的安王妃见状,忍不住惊呼出声,担忧地问道:
“陆大夫,这……上次施针,血不是已经变红了吗?这次怎么……颜色更深了?”
陆晚缇一边观察着司徒睿的反应和排出的汗液颜色,一边沉稳地解释:
“王妃不必过于忧心。上次逼出的,多是游离于经脉、血液中的较为表浅的毒素。
此次药浴配合金针,意在打通更深层次的关窍,将那些已侵入骨骼、脏腑缝隙间的顽固余毒‘拔’出来。
您看这颜色,虽是暗色,却比上次纯粹的墨黑已有所不同,更偏向深红,说明毒素正在被逐步清理。
且看三个时辰内,这汗液能否转为清亮。若不能,则说明余毒犹存,恐怕还需再进行一次药浴,方能根除。”
安王妃听得似懂非懂,但见陆晚缇神色从容,成竹在胸,又看了看桶中儿子虽眉头紧锁、隐忍痛苦,却并无其他不适的模样,只得按捺下心焦,默默点头。
心中祈祷这折磨了儿子多年的寒毒,此次能真正被清除干净。
热气氤氲,药香与淡淡的腥臭交织。
司徒睿紧闭双眼,感受着体内那冰封多年的角落,正被一股温和却强大的药力一点点冲击、瓦解,带来一种混杂着的痛苦。
时间在氤氲的药气与紧张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陆晚缇始终守在浴桶旁,目光专注地观察着水色的变化。
每当桶中清水因混合了司徒睿体内排出的暗红粘稠汗液而变得浑浊不堪、腥臭气味加重时,她便立刻示意候在一旁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