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现出身形。
“风雨归楼何时轮得到外人来照顾楼主?这位...‘护卫’。”
萧慕寒唇角勾起冷笑,左手稳稳托住云可依的膝弯,右拳裹挟着劲风直取对方面门。
“哼……先打赢我再说……”
雨幕在两人周身炸开,青砖缝隙里溅起的泥水混着剑气纷飞。
萧慕寒身形如游龙,时而旋身避开扫向脚踝的剑招,时而屈指弹开刺向咽喉的寒芒。
“好大的口气……”
怀中的云可依被他牢牢护在胸前,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当啷……”
软剑脱手坠地,男子捂着渗血的手腕踉跄后退。
萧慕寒足尖挑起剑身抛向远处,溅起的水花在暮色中碎成银珠。
“手下败将。”
萧慕寒不再多言,转身踩着满地碎叶离去,玄衣下摆掠过男子惊愕的面容,唯有廊下铜铃在晚风中叮咚作响,惊起檐角宿鸦。
寝宫……
朱漆木门吱呀轻响,萧慕寒抱着云可依踏入寝殿,烛火在纱帐间明明灭灭。
室内氤氲着暖香,蒸腾的热气裹着茉莉芬芳扑面而来……
雕花浴桶盛满热水,水面漂浮的花瓣随着微风轻颤,四盏鎏金宫灯将大理石地面染成琥珀色。
暗影中骤然响起衣袂摩擦声,四道黑影如鬼魅般现出身形。
为首的影卫单膝跪地,玄铁面具下嗓音低沉:“王爷,热水已备妥,安神香也已点燃。”
萧慕寒眸光扫过四周暗藏机关的暗格,将云可依轻轻放在绣着并蒂莲的软垫上,指尖拂过她泛着潮红的脸颊。
“你们在暗处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遵命!”
四声齐喝震得窗棂微颤,四道黑影眨眼间消失在雕花屏风后。
萧慕寒抬手掩上暗门机关,铜锁扣合的轻响里,殿外传来雨打芭蕉的沙沙声,唯有浴桶中浮起的花瓣,仍在水面打着旋儿,映得室内愈发静谧。
纱帐低垂,暖黄烛火在萧慕寒眼底碎成点点星芒。
萧慕寒指尖悬在云可依眉心三寸处,迟迟不忍落下,直到看见云可依因高热而不安地轻颤,才咬牙凝出内力点下睡穴。
“依儿……别怪我……”
解系带的动作极缓,素色罗衣如蜕落的蝶翼滑过莹白肌肤,却在触及她后背时骤然凝滞,纵横交错的鞭痕如狰狞蛛网,深浅不一的烙痕像永不愈合的暗礁,层层叠叠爬满细腻肌理。
“这?”
浴桶中的热水泛起细碎涟漪,萧慕寒颤抖着将云可依浸入水中。
“真该死……萧天佑,真该将你千刀万剐……”
指尖拂过锁骨下方铜钱大小的焦痕时,喉间泛起铁锈味。
地牢的记忆如潮水翻涌:腐臭的霉味、铁链的铮鸣、刑具上干涸的血迹……此刻都化作心口钝痛。
浸透热水的丝帕擦过腰侧的新伤,结痂处被水汽泡得发白,萧慕寒放轻动作,仿佛触碰着一件即将碎裂的琉璃。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依儿……”
低语消散在蒸腾的雾气里,萧慕寒拾起花瓣覆在狰狞的疤痕上,却遮不住那些触目惊心的过往。
“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