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却在半空僵住。
夜风卷着窗外枯叶扑进来,卷乱了他鬓边几缕碎发。
“你还没有忘记他?”
话音未落,云可依突然暴起,拔出手中的短刃,寒光映出她泛红的眼眶。
“当然!”
……
“我还没有亲手杀了他,怎么能忘记?”
云可依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近乎癫狂的颤抖。
“他带给我的耻辱,灭我满门之仇,此恨不共戴天!除非我死,否则他萧天佑,永生永世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帮你……”
“不……我还是想……亲自动手……”
晨光刺破薄雾时,萧慕寒推门而入,玄色衣摆还凝着山间晨露。
“师兄……”
云可依正就着床几喝药,瓷碗搁在唇边僵住,对方已经大步上前,长臂环过她膝弯与后背,轻而易举将人横抱而起。
药汁泼洒在被褥上,晕开深色痕迹,她双颊腾起薄红,挣扎着捶打他胸口。
“师兄,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回京城。”
萧慕寒迈步穿过雕花木门,怀中的力道不容抗拒。
马车碾过碎石的轱辘声已在院外响起,鎏金车辕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鲛绡车帘随风轻摆,隐约可见内里铺着整张雪白狐裘。
萧慕寒低头看她发间歪斜的木簪,喉结动了动。
“那里有很多名贵药材,你必须好好调养身体。”
云可依的指尖死死攥住他衣襟,目光扫过车辕上镌刻的京城王府徽记,急道:“不必!我在这里也很好,老神医很厉害,师兄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听我的……”
山间鸟鸣突然变得刺耳,云可依的后背贴上柔软的车垫,却被萧慕寒伸手抵住车门,彻底断了退路。
“影一……起程……”
“是……主子……”
车帘重重落下的刹那,马蹄声骤然响起。
“驾驾驾……”
云可依撞进对方温热的胸膛,听见他隔着衣料传来的心跳声,而萧慕寒始终沉默,只抬手将歪斜的簪子重新别回云可依发间,指腹擦过她耳际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你很怕我……”
“我……没有……”
晨雾未散,老神医拄着枣木拐杖立在谷口,白发在风中凌乱。
看着那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扬尘而去,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苍老的嗓音裹着晨露的湿气。
"还说不喜欢她,我怎么看着萧慕寒那小子,眼神黏在小丫头身上都扯不下来了。"
端木皓正往药篓里塞着新采的草药,闻言抬头,年轻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师傅,您又开始乱点鸳鸯谱了。那云可依是阿寒师傅的遗孤,他师傅临终托孤,多照顾小师妹,本就是应该的。"
老神医敲了敲徒弟的后脑勺,浑浊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
"照顾?哪有大男人抱着姑娘上车时,连耳朵尖都红透的?"
老神医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当年云老将军把女儿托付给萧慕寒时,可没说要连人带心都照顾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