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从混沌中抽离时,最先触到的是锦缎被褥细腻的触感。她费力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里,玄色衣角在烛火摇曳下泛着冷光。抬眸望去,慕寒战神戴着龙纹面具端坐床边,青铜铸就的狰狞纹路里,那双眼眸却比夜色更深沉——像是被暴雨冲刷过的古战场,浮沉着破碎的星光。
面具边缘凝结着干涸的血渍,与他指尖缠着的染血绷带相呼应。慕云依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往日战无不胜的身影此刻佝偻着背,铠甲缝隙间渗出丝丝寒气,却掩不住微微发颤的肩线。烛火在面具凹陷处投下阴影,他垂眸望着她的模样,仿佛在凝视某种即将消散的幻影,眉间褶皱里盛满她从未见过的悲怆。
慕云依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慕寒战神抬手按住肩头。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几分生硬的力道,像是怕她突然消失。
“师尊……”她望着对方铠甲缝隙间隐约渗出的血迹,嗓音沙哑,“您是不是受伤了?”
烛火将慕寒的影子拉得很长,面具下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竟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他周身萦绕的寒气愈发浓重,却难掩眼底浮沉着的血丝:“昨晚做了什么,好好想想……我不在的日子,你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慕云依心尖一颤,这才注意到对方紧攥扶手的指节泛白,铠甲上还沾着夜露凝成的霜花。“我、我只是和太子出去喝了些酒!”
她慌忙解释,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其他时间都乖乖待在皇宫,认真扮演云可依,没有出过差错!”
她仰头望着那张冰冷的龙纹面具,突然意识到对方周身的疲惫不仅来自伤口,更像是经历了一整夜的煎熬。
慕寒战神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龙纹面具下的目光死死锁住她苍白的脸:“怎么会突然晕倒?经常这样?”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被诊脉时留下的红痕。
慕云依垂眸避开那道灼人的视线,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总是莫名其妙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就没事。”话音未落,便被对方骤然收紧的力道惊得一颤。
“今日还吐了血。”慕寒战神忽然倾身,面具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铠甲碰撞声惊得烛火猛地一跳,“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刚刚用神识探查,却寻不到症结。”他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带着某种焦躁的灼热。
慕云依强撑着露出一抹笑,伸手去够他紧绷的袖口:“师尊别担心,我真的无事。许是……许是酒喝多了,胃里翻腾罢了。”她的指尖还没触到布料,便被对方反手握住,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温度烙进掌心。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惊得慕寒战神猛地转身,玄色衣袂带起一阵劲风。门外传来温润清朗的嗓音:“依依醒了,我听到了,可以进来吗?”他的手指在门把上短暂停顿,下颌线绷得笔直,才拉开雕花木门。
晨光裹挟着白玉兰的香气涌进屋内,云鹤霄墨发束着银冠,月白锦袍绣着暗纹仙鹤,眉眼含笑的模样恍若谪仙。慕云依望着那张俊逸出尘的脸,睫毛轻颤,眼底泛起盈盈水光,连指尖都不自觉攥紧了被角——这人风姿卓然的模样,竟比话本里的仙君还要夺目三分。
“别看了。”
慕寒战神冷不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