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连边角料角色都轮不上我。”
这时,她嘴角突然露出一抹极淡的笑,道:“直到十八岁那年,我在一个酒局上遇到了29岁的霍明琛。他是全场的焦点,矜贵又张扬,可他偏偏朝我走了过来,说觉得我很有趣。要说不幸,我确实不幸;可要说幸运,或许也算。”
她葱白的指尖擦了擦眼角的泪,自嘲地对我说:“当时我爸住院,又遇上债主追债。你知道吗?当时的我傻乎乎的,就直接问他,我能不能把自己五十万卖给他?”
安染在笑,可是我却想哭,心里紧紧揪着,闷得难受。
她自顾自地说:“我明知道他比我大这么多,都能当我叔叔了,可我没办法。因为我知道,我要活着,我也想让我爸妈活着。我们还要为姐姐讨回公道,找到当年那个负心汉呢!”
我忍不住问:“当时霍明琛结婚了吗?”
安染点点头,道:“我很不知廉耻吧?他当时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让我想清楚。我告诉他,只要能让我过上安稳日子,我什么都听他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给我的,远比安稳日子要多得多。除了……婚姻。”
我听得愈发压抑,深深吸了口,拿出纸巾递给她,道:“抱歉,说到了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都过去了。”
安染摇摇头,对我道:“所以昭昭姐,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离开他?从我主动把自己卖给他的那天起,我就没有资格说不要了。况且……他确实对我很好。而且,他跟沈律师这么熟,我还想着有机会跟沈律师咨询一下我姐姐那件事。那个负心汉欠了我姐姐一大一小两条命,我姐姐不能白死。”
我道:“你姐姐跟那个人都谈婚论嫁了,你们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吗?”
安染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我爸妈应该是知道的,但他们不肯告诉我,死活不肯说。我不明白,他们已经被对方害成了这样子,为什么还要帮那种人隐瞒?”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昭昭姐,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了。”
我建议道:“不然,你让霍明琛帮你查查呢?看看能不能查到当年那个负心汉的底细。”
安染笑了,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他对我的宠,他可以给,也可以随时收回。我这些年之所以能跟在他身边,是因为我知进退又识趣,又把他讨好得很舒服。我怎么敢让我的金主去帮我做事?”
我们两人正说着,霍明琛过来了。
看到安染眼圈很红,霍明琛顿了顿问:“聊了什么?”
安染摇摇头,佯装轻松地道:“就是感觉很对不住昭昭姐,白浪费了她这么好的剧本。”
霍明琛帮她擦着眼角未干的泪痕轻哄道:“哪里对不住了?我后续不是给叶小姐这部剧追加投资了吗?”
说完,他道:“不准哭了,说好今晚好好陪我的。你这么哭下去,我会扫兴。”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暧昧像化不开的糖,黏腻得让人不适。
我十分佩服霍明琛这脸皮,把人家小姑娘豁豁成这样,居然还旁若无人地调情。
那姿态看似宠爱,实则半分尊重都没有。
安染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