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哇哇大哭的无辜孩童,看到了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游客,看到了校场内依旧奔腾冲杀、对栅栏外的混乱置若罔闻的羽林卫,更看到了高踞战马之上、面色沉静如渊的霍去病!
他眼中那深不见底、如同冰封荒原般的疲惫,瞬间被一股压抑已久的、冰冷的怒火点燃!这怒火,比面对年兽的混沌无序更甚,比情人节的荒诞粉红更烈!因为这混乱,披着“军纪严明”、“皇权至上”的堂皇外衣,带着“演习如实战”的正当理由,如此理直气壮、如此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最基本的公共安全底线!这比纯粹的混乱更令人愤怒,更令人心寒!
他没有冲向混乱的校场,也没有去阻拦包拯。他猛地转身,如同离弦的冷箭,大步流星地走向羽林卫营寨那紧闭的辕门!那里,两名按刀肃立、如同铁铸般的羽林郎官,眼神警惕地锁定了他。
“站住!军营重地!闲人止步!再进一步,格杀勿论!”左侧郎官横跨一步,腰刀已半出鞘,寒光凛冽,声音如同金铁交击!
商鞅在距离刀锋三尺之地骤然停下。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物——正是那块最大的、曾被他深深插入废墟泥土的獬豸玉佩碎片!碎片边缘在混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锋锐的蓝光,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滔天的怒意!
“吾乃景区巡察使,商鞅!”商鞅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冰冷、清晰、如同寒铁掷地,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羽林卫演习失控,流矢伤及无辜游客,严重扰乱公共秩序,危及游客人身安全!事实确凿,人证物证俱在!”
他高举手中那块蓝光流转的獬豸碎片,碎片的光芒骤然炽盛!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厚重的秩序威压,如同实质的寒潮,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辕门前那两名久经沙场、杀气腾腾的羽林郎官,竟被这股纯粹源于“法理”的威严气势所慑,下意识地齐齐后退了半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与凝重!他们握刀的手,竟感到了一丝沉重和迟滞!
“依据《景区安全条例》第三章第七条:任何单位及个人在景区内组织活动,必须确保安全措施完备,不得危及游客人身财产安全!违者重罚!”
“依据《大秦律·杂律》:于市井喧闹之地,操持弓弩兵器,致人惊恐、伤及无辜者,主犯及从者皆以‘扰乱’、‘过失伤人’论处!”
“军营,非法外之地!律法尊严,不容践踏!”
“开门!交出涉事兵卒及负指挥之责者,接受律法裁断!獬豸在此,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商鞅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一句句砸在辕门前的土地上。他手中的獬豸碎片蓝光大放,嗡鸣之声清晰可闻,仿佛沉睡千年的法兽被这公然的践踏彻底激怒,正发出低沉的咆哮!那蓝光不仅映亮了他冰冷而坚毅的脸庞,更仿佛为他的话语镀上了一层不容亵渎的神圣与威严!
校场内奔腾的烟尘似乎都为之一滞。霍去病的目光,终于被辕门处这不同寻常的骚动和那股奇异的威压所吸引。他勒住躁动的战马,调转马头,策马缓缓行至辕门之内,隔着粗大的原木栅栏,居高临下地看着辕门外高举碎片、如同擎着法理火炬般的商鞅。
“商君?”霍去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以一块碎裂之玉,就想闯我羽林卫军营,拿我霍去病麾下的兵?”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