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被律尊堂窃取,沦为终极牢笼。
其中囚禁者,非仅失名、失情、失忆,更是被抽离‘自我认知’,如魂之灰烬,永堕虚无。”
千菱攥紧短笛:“为何现在才出现?”
“因唯有当天下万灯同亮,才有足够心火点燃通往忘我境的桥。”
老者道,“而这桥,只能由三个名字共同踏出??叶无名、千菱、阿芽。”
风忽然停了。
连溪水都仿佛静止。
阿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纹深处似有微光游走。
她想起十年前镜碎那夜,叶无名说过一句话,当时无人听清。
后来千菱告诉她,他说的是:“我还欠一个人,一句‘我在’。”
“他早就知道。”
阿芽喃喃。
千菱闭目感应片刻,忽而睁眼:“北境方向,寒溪村上空出现了逆雪??雪花向上飘,聚成一座桥形。
村民们说,那是‘归忆谷’的记忆之路在延伸。”
“他在等我们。”
阿芽坚定道,“这次,不能再让他一个人走完。”
三日后,极北冰原。
叶无名立于万丈冰崖之巅,面前是一片倒悬的雪海??雪花逆升,汇聚成一条横跨天际的银桥,通向云层深处某个看不见的入口。
他肩上的背包破旧不堪,贴着那张褪色的纸灯笼,边缘已被风雪磨得毛。
他知道这是什么。
三十年前,师父临终前画过一幅图:九重天外有门,名为“忘我之阈”
。
入者若不能在心镜前认出“我是谁”
,便会永远迷失,成为支撑律法运转的“无名薪柴”
??他们的痛苦化作能量,滋养《新律》的根系。
他曾以为那是传说。
直到妹妹被抓那夜,他在影司地库最底层,看见成千上万具透明躯壳悬浮在冰晶中,面容模糊,胸口铭刻一个符号:∞(无限)。
那是“永续供能者”
的标记。
而今,那扇门正在开启。
他取出陶埙,吹出第一个音符。
不是旋律,而是一声叹息般的气流,却让整座冰原微微震颤。
刹那间,三道光芒自不同方向破空而来。
西方,十二只冰鸦引路,千菱踏雪而行,手中短笛已换为一支通体幽蓝的骨笛??取自当年北境守护灵兽之骸,唯有觉醒百人心魂者方可驾驭。
南方,阿芽乘一叶纸舟顺溪北上,舟头燃着守心泉的金焰,十七名弟子紧随其后,每人胸前挂着一盏灯,灯芯跳动如心跳。
东方,东海渔村的渔民们自组成灯阵,三百艘渔船排成“我在”
二字,将最后的指引之力送往天际。
三股力量交汇于冰崖之上,汇入叶无名手中的埙。
他闭眼,再睁时,眼中已无悲喜,唯有清明。
“我去接她回来。”
他说。
然后,一步踏入逆雪之桥。
忘我境,并非空间,而是一种状态。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
一切皆由“认知”
构成。
你能想到什么,就会看见什么;你相信什么,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