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陉古道令人胆寒的“贴壁栈”段,凛冽的山风如同无形的巨手,裹挟着碎石和冰屑,狠狠抽打在悬于千仞绝壁之上的栈道,发出呜呜的悲鸣,仿佛巨兽痛苦的喘息。
栈道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幽谷云雾缭绕,光是往下看就令人头晕目眩。
栈道之上,开山营的营盘如同依附在巨兽肋下的蜂巢,在相对避风的一处山坳里铺展开来。
简陋的窝棚依着山势搭建,炊烟在狂风中艰难地扭成一股股,旋即又被撕碎。
人声、骡马的嘶鸣、工具的撞击声,在这怒号的天地之威中,显得渺小而坚韧。
营地中央,那杆高大的“韩”字旗被风吹得笔直,猎猎作响。
大帐内,热气腾腾,巨大的沙盘占据了中心位置,井陉古道的险峻地形被泥土和碎石精细堆塑出来。
其中一段,被朱砂醒目地圈出,正是那悬挂于绝壁、宽仅四尺腐朽不堪的“贴壁栈”。
韩暨一身沾满泥灰的短打,眉头紧锁,指着沙盘上那段令人心悸的标记。
他身边站着工匠营大匠鲁大,一个身形矮壮、双手布满厚茧的老者,脸上刻着风霜与岩石般的坚毅,还有几名经验丰富的工头。
在虑虒时韩暨说要来太行山他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比起其他工匠,他年轻时是真的有参与井径道的维护工作。
所以便被韩暨任命为了副手。
“鲁大!”韩暨的声音洪亮。
“这里是通往冀州方向的第一个难点!此段不拓宽加固,后续大军辎重、流民迁徙都是空谈!你有没有其他的头绪?”
鲁大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沙盘,手指在那段险道上缓缓移动,仿佛能触摸到那冰冷湿滑的岩壁。
“督造,难!太难!栈道悬空,外侧无遮拦,风蚀朽坏严重,根基打入岩壁的木桩年久失修,许多都已松动腐朽,若是想拓宽稳固,必先清理这些!”
他顿了顿,指着栈道外侧下方约一丈处,一道相对平缓、岩石结构异常坚固的天然岩层凸起。
“主公挑选的这条脊道很好,但也要能先下得去才行,所以我觉得应该先成立一支‘飞猿队’垂绳而下,清理上下的松动危岩,凿出立足之地!”
“飞猿队?”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