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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娥!
你再看看这只鞋子,认不认识?是不是你家儿子吴庆有的?”
刘玉娥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伸手接过鞋子,脊背几乎弯成了虾米。
她的手腕不停的颤抖,那手电筒惨白的光束在鞋面上晃来晃去,照亮了布鞋上每一处针脚,那是自己早早为儿子缝制的新布鞋,儿子刚穿没几天,她又怎能不认识?
“这……这……这好像不是他……”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矢口否认,却又显得十分慌张,后半句话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
一旁的刘成章再也忍无可忍,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青筋在太阳穴突突直跳:
“刘玉娥!
你该不会不想承认这鞋子是你儿子的吧?”
他上前一步,干枯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这鞋子一看就不是大人的!
刚刚那把明晃晃的菜刀,明明是你家的,你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是想包庇你家儿子,还是你本来就知情?”
愤怒的情绪让他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痰液卡在喉咙里,出拉风箱般的声响:
“咳咳!
我……我告诉你!
那个欺负我孙媳妇的坏蛋!
有一只手被我孙媳妇给咬伤了!
而且他还疼的叫了一声,若雪说那声音特别像你家儿子吴庆有。
那个坏蛋是不是你儿子?我们只要到你家里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有村民立马起哄∶
“走!
去看看!”
人群中炸开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嚷,几个年轻汉子已经摩拳擦掌地往前挤。
“对,去看看!
如果真是那小子,绝对不能轻饶!”
角落里一个头花白的妇人颤着嗓子咒骂,浑浊的眼珠里泛起凶光,
“小小年纪,竟敢做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真是天理难容!”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众人的骂声顿时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就这样,众人在刘成章的带领下,拿着现场的证据——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和一只沾满泥土的新布鞋,呼啦啦向着吴浩传家里赶去。
队伍里有人抄起门后的扁担,有人攥着木棍,脚步声和叫骂声惊起路边草窠里的蛐蛐,蹦跳着消失在黑暗中。
吴浩传与刘玉娥只能机械地、不安地跟在身后,两人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佝偻着背,像被霜打蔫的菜叶子。
刘玉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出压抑的呜咽。
他们丝毫不敢提出反驳的意见,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儿子的手上没伤——如果吴庆有的手上没有伤,就算这件事是吴庆有做的,他们夫妻俩也可以矢口否认。
毕竟儿子才十四岁,要是再被抓起来,名声可就彻底臭了,这辈子可就完了,将来恐怕连媳妇都讨不到。
想到这里,刘玉娥的眼眶泛起担忧的泪光。
另一边,为了防止父母怀疑自己,等到吴浩传和刘玉娥离开家的时候,蜷缩在蚊帐中的吴庆有,像只受惊的老鼠般悄悄爬起床。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指被冷汗浸得滑不溜秋,他打着手电筒,在衣柜里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