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油亮的光,个个长得跟冬瓜一般壮实,最小的瓜搁在秤上,少说也有二十多斤重。
旁边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脖颈挂着褪色毛巾,时不时伸手帮着大娘推车,看样子应该是母子俩。
大娘吃力地拖着板车,汗水顺着皱纹往下淌,她一边走一边扯开嗓子吆喝:
“卖西瓜了!
又大又甜的沙瓤大西瓜!
好吃又解渴!
自家种的瓜,不甜不要钱嘞!”
嘶哑的声音在燥热的空气里打着转。
当大娘挥汗如雨地走到几个痞子跟前,蛤蟆眼歪着脑袋凑过来,鼓鼓的眼睛在大娘和西瓜堆之间滴溜溜乱转。
他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故意把墨镜往上一推,支楞在额头上,露出鼓囊囊的眼皮:
“你的西瓜真的很甜吗?”
大娘用磨得起毛边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
“那当然!
本地西瓜,沙瓤的,甜得能齁嗓子!
今早刚从地里摘的,新鲜的很!”
蛤蟆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两颗黄的犬牙,一脸坏笑地说道:
“那如果不甜呢?”
大娘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胸脯挺得高高的:
“年轻人!
瞧你这话说的,我在这方圆十里卖了几年的瓜,我敢打包票,如果我的西瓜不甜,我一分钱都不收你们的!
砸了招牌的事儿,我老太婆可不干!”
蛤蟆眼眼珠子一转,冲身后的痞子们使了个眼色:
“那行!
帮我们哥几个开两个西瓜!
每个瓜分四半就行!”
话音未落,龅牙已经一脚踩上板车的轱辘,车身猛地往下一沉。
大娘一见,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她赶忙从车架底下抽出一杆秤,把两个西瓜用绳子一兜,旁边的小伙子赶紧抽出一根棍子,穿进秤绳里,两个人合力抬起西瓜,大娘把秤砣在秤杆上一捋,笑着说道:
“哈哈!
年轻人,你看看,秤砣挑的高高的,两个西瓜正好5o斤,每斤一毛,总共5块钱!”
龅牙不耐烦地把烟头往地上一踩,火星子溅到大娘脚边: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切开了,给老子们解解渴!”
他喉结上下滚动,盯着西瓜的眼神像饿狼见了肉。
大娘也没生气,只当眼前这个年轻人脾气急。
她从车斗侧边抽出把磨得亮的切瓜刀,刀刃贴着瓜皮轻轻一旋,“咔嚓”
一声脆响,鲜红的瓜瓤立刻露出沙粒般的果肉。
两个西瓜转眼被切成八瓣,黑籽嵌在红瓤里,汁水顺着刀刃往下淌。
八个痞子一拥而上,粗粝的手指直接插进瓜瓤,汁水溅在花衬衫和喇叭裤上。
他们甩开腮帮子大口吞咽,西瓜汁顺着下巴滴到胸口,吃得汁水横流。
转眼间,蛤蟆眼手上的一大块西瓜便被他吃的差不多了!
因为西瓜比较大,所以撑的他直打饱嗝。
大娘擦了擦汗水,眼睛笑得眯成缝,冲着蛤蟆眼说道:
“怎么样!
我的瓜甜吧!
全是沙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