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盯着王言看了半晌,几步之间就走了过来:“子言兄?”
“静舒兄,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王言笑呵呵的拱手,眼睛还撇了一眼后边的姑娘。
这人叫刘云,字静舒。
长的瘦弱,看起来有种阴柔气。
他比王言还大四岁,州试考了好多回,正经是资深选手。
相应的,家庭条件不错,商人之家,不是王言这种在城里只有一家绸缎庄,一家生药铺的选手可比,正经是富好几代。
见王言的眼神,刘云笑了笑,出门花钱把妹,士子风流么。
他笑道:“前日我等相聚,席间还说起了你,若非突遭变故,说不得子言兄已经出仕为官了。
算来孝期已过,子言兄秋考必要下场吧?”
“碰碰运气。”
王言含笑点头,“静舒兄如何?”
“我才是真正的碰运气。”
刘云话说的十分自然,心态在那呢,毕竟是科举考试的老资历。
他又爱好交友,爱参加诗会,家里还花钱供着在书院学习,正是交游广阔,很有江湖地位。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好兄弟的他,每年扬州的州试,是最有热度的明星。
在考后,人们关注他有没有中举。
在考前,人们要跟他交际一番,汲取一些好气运,有一定吉祥物的作用。
他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转而说道,“子言兄久未露面,可知当今知州是谁?”
“何人?”
王言十分贴心的捧哏。
刘云果然高兴,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样子,我就大方的告诉你吧。
“乃是欧阳醉翁啊,年初方才就任。
我扬州士子,莫不欣慕其风采,争相求见。
上月,欧阳醉翁游经书院讲学,至今思来,仍是历历在目啊。
其中滋味,子言怕是感受不到。
不过无甚大碍,你孝期已过,闭关三载,必是成竹在胸,近日与我交游一番,定能再睹醉翁风采。”
欧阳醉翁,这四个字凑到一起,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定是‘环滁皆山也。
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
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
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
这是学生时期,被古人跨越千年支配的恐怖记忆,环滁皆山也,呃……其西南……呃……诸峰……第一句就背不利索,一看就是又上网吧背课文了……
欧阳修这时候正属于失意养伤的时候,因为范仲淹变法,也就是所谓的庆历新政,遭到了保守派,或者是既得利益团体的强烈反对,而后引了朋党之争,范仲淹等一票改革派被指为‘党人’,欧阳修名作‘朋党论’因此而生。
仁宗顶不住反扑的凶猛火力,驱逐范仲淹,改革的起者、执行者被驱逐出京,这是变法失败的标志。
由此,一堆改革派的大佬陆续吃了挂落,韩琦、富弼、杜衍、余靖全部被逐出京,贬谪地方。
欧阳修跟他们是一挂的,先知滁州,再知扬州。
而上一任扬州知州,是韩琦。
不得不说,扬州是一个好地方,一票的大佬都在这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