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碾过柏油路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副驾驶座上的山本大尉身子前倾着,一只手死死抓着扶手,另一只手不断拍着司机的肩膀,嗓门压得低却急:“快快快!再快点!司令官还在等消息呢!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
开车的宪兵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军装都湿了一片,他双手把方向盘攥得发白,油门几乎踩到底,嘴里还得应着:“哈伊!大尉!已经最快了!前面就是路口,再快就要翻车了!”
后座的小泉中尉倒显得淡定,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香烟,慢悠悠扫了眼窗外:“山本君,别催了。从宪兵司令部到汇山码头就几百米,再催车都要飞起来了。”他伸手指了指前方,“你看,前面不就是码头的铁丝网吗?再过个路口就到了。”
山本刚要说什么,突然—— “轰隆隆——!” 一声巨响猛地炸开,带着震颤感的闷雷,像从地底翻涌上来似的,连道奇车都跟着“哐当”晃了一下,车轮差点偏离路线。
两人同时往前一扑,山本的额头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小泉手里的香烟也掉在了腿上。
司机吓得猛踩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吱呀”声,车堪堪停在路边。
顺着声响望去, 不远处的汇山码头方向,一团黑灰色的蘑菇云正滚滚往上冲,像块巨大的乌云,瞬间遮得半边天空都暗了下来。那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码头那栋标志性的西式办公大楼!
那栋宽达五十米,原本笔直地横卧在码头入口的西式洋楼,此刻像被无形的大手拍了一下, 整栋楼的中间位置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橘红色的火舌从裂缝里窜出来,滚滚浓烟裹着碎渣直冲云霄。
窗户全碎了,玻璃渣像暴雨似的往下砸,米白色的外墙不断脱落,碎块 “噼里啪啦” 掉在楼下的空地上。
紧接着,二楼的墙体开始扭曲,里面的钢筋露出来,“嘎吱嘎吱” 的声响像被硬生生扯断的铁丝,刺耳得让人牙酸 。
从裂缝里能清楚看到,楼里的鬼子乱成了一锅粥:有的抓着门框想稳住身子,有的直接从摇晃的楼梯上滚下来,不断有人像下饺子似的扒着窗台跳下来,嘴里的日语呼嚎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不过几秒钟,被炸成两节的办公楼再也撑不住,“轰隆” 一声彻底坍塌。
砖石、木料、扭曲的钢筋混在一起,像座大山似的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