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慌忙用袖子去擦,被刘三一脚踹在屁股上:“毛手毛脚的!”
水根伸手接了茶碗,抬眼瞟了瞟门楣上那块褪色的牌匾。
“古玩居?”他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点笑,“三爷,我记得您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百事通,谁要找稀罕东西都得求着您牵线,怎么突然想起自己开起店来了?”
刘三爷闻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角的皱纹里淌出点怅然。“刚盘下来没几天,你们这些小辈自然不知道。
这牌匾是我爹生前留下的。我爹年轻时候就是干这个的,当年闸北的古玩铺子,数我们家‘古玩居’最红火。
可惜啊......”
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年轻时是个混不吝的,赌钱输光了家底不说,还把老爷子气得上了吊。
店也没了,我也成了街溜子,抽烟、耍钱样样沾,若不是你爹郑驼子拉了我一把,说不定我早就暴尸街头了。”
说到郑驼子,刘三爷的语气软了些,往店里头扬了扬下巴:“这几年在黑市帮人倒腾东西,攒了点碎银子,就想着把这行当拾掇起来。
你看里头那些青铜爵、玉扳指,都是我年轻的时候跟老爷子学的,他生前最擅长看这些老物件。要不进去瞅瞅?给你开开眼。”
水根把茶碗往竹桌上一搁,茶汤晃出些沫子。“还是不了,”
他笑了笑,眼神却扫过铺子深处那些蒙着灰的货架,“只是觉得稀奇——把古玩店开在黑市,来的都是些买枪买药的主儿,哪有闲钱摆弄这些玩意儿?怕是赚不到几个子儿吧?”
刘三爷往地上吐了口烟丝,喉间发出嗬嗬的笑,“不懂了不是?黑市卖货也收货!
很多手头拮据的,也会把家里的传家宝拿出来换钱,这生意不就来了吗?”
他顿了顿,手指在腰间摸了摸,“当然,我这店面上摆的是幌子,后头地窖里藏的才是正经货——磺胺粉、烟土、喷子,都有不少。
当然,帮买帮卖的老本行也没丢,只要你报得出名,我店里没有的,转天就能从其他商家那儿给你寻来。”
一直没作声的李海波突然开口,目光还停在街对面那些蹲在油布上的摊贩身上,“我刚才一路过来,见黑市里都是些摆地摊的,铺块破布就卖些烟土、罐头什么的,像你这样开着门面的,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