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摊肉泥;又怕一直落不到底,自己永远提心吊胆忧虑什么时候死。
就这么煎熬了好久,贾珍看到了崖底,他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心弦绷到极致,害怕痛楚的传来,也害怕自己摔为一摊烂泥。
将将要碰到崖底的时候,贾珍被吓得尖叫一声,不但把自己和尤氏吓醒,还将守夜的人尽皆震醒。
尤氏揉揉自己的胸口,把欲要跳出来的心脏安抚回去,关怀地问道:“大爷这是梦见什么?梦是反的的,里面一切都不做真的。”
贾珍汗如雨下,脸上的惊恐还未褪去,只勉强朝尤氏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多说。
前夜刚听见祠堂闹鬼的动静,后夜就梦见坠落山崖,贾珍再是不信这些个神神鬼鬼的,现在也不得不信了。
这样接连被吓了两次,天亮时就发起了烧,直接病倒了。
他还嫌弃病的理由丢人,命人说是因为天凉感了风寒才病倒的。
等到十五祭祖的时候,他拄着拐杖,撑着病体照应一干事宜。
进到祠堂里时,不敢抬头看画像上的列祖列宗,只是低头到处乱瞟,见祠堂之内一切还是照旧,并无怪异之迹,这才将将放心下来。
贾源将他的小动作、小心思尽收眼底,脸上还露出几分讥讽。
“要不是念在他淌着大哥你的血脉,我这回一定会铲除了他。”
贾演叹息,“希望濒死关头走一遭,能让他醒悟一二。”
贾源嗤笑道:“别指望了,要能改早改了,还用非等到现在?”
“这些年,祠堂都闹了多少回鬼了?他有改正半点吗?”
事实正如贾源所料,便是生死关头走了一回,贾珍病好之后什么也没记住。
早将之前的感触和后悔伴着酒水一口一口喝完了,半点儿也没剩下。
等到贾母问话,“这两日你宝兄弟的箭如何了?”
贾珍不说宝玉应付了事,也不说他一心跟那些浪荡子说话闲聊,还帮着遮掩:“大长进了,不但样式好,而且弓也涨了一个力气。”
贾母想想兰儿给他娘打的好几头鹿,又想想宝玉往日的秉性,以为他是因为爱惜鸟兽雀鹿,不舍得打杀它们,才没有猎来给自己进补。
至于兰儿为什么一连打了几头鹿,其中还另有一番缘故。
当时中秋夜宴,正好贾政回家,母子亲香,阖家团聚,贾母兴致高涨的很,还叫人围成一圈儿击鼓传花。
鼓声自贾政开始,可巧到了宝玉停止,他当着贾政的面不敢说笑话这些,说好了被骂不务正业;说不好被骂笨嘴拙舌没有口才。
他只说自己不会说笑话,作诗一声权当替代。
贾政也想试试他最近几年的情思,就答应下来,还限了一个“秋”字。
等着宝玉做出来后,贾政瞧着不太好,但为了哄贾母开心,勉强说道:“难为他了,只是不肯读书,词句还不算最好。”
贾母果真满意非常,还安慰贾政:“他才多大?”
“难道你非要他小小年纪就成为才子不成?”
“既然不错,合该赏他才是,这样以后必定越发地用功和上心。”
贾政颔首,“把我自海南带来的扇子取两把给他。”
宝玉被连连赞赏的时候,贾环和贾兰都在人堆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