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未来的自己诚实。

    夜靠在床头，望着卿意为他整理衣领的模样，恍惚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个雨夜。那时他刚接手家族企业，冷酷决断，将所有柔情封存在实验室最深处。他曾以为理性才是掌控世界的钥匙，直到她在发布会倒下，直到他在监控录像中看到她最后一眼望向他的神情??不是怨恨，而是遗憾。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卿意忽然开口。

    夜笑了：“你在归途号项目答辩会上，穿着白裙走进来，说‘人类不该逃离地球，而该治愈它’。全场哗然，只有我没笑。”

    “你也没鼓掌。”

    “我在害怕。”他坦白，“因为你的眼神太亮，亮得让我觉得自己的黑暗无处藏身。”

    卿意握住他的手：“可正是那些黑暗，让我更想靠近你。就像影本身不是恶，只是光未曾抵达的地方。”

    话音落下，房间内光线骤变。极光不知何时穿透云层，竟在室内投下斑驳光影。那些光点落在地板上，竟开始缓慢移动，汇聚成一行行符号??是量子编码，也是古老象形文字的融合体。周雨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夜总，南极冰层下的晶体……活化了！它正在向外发射定向脉冲，频率锁定在你和卿意的生物信号上。我们监测到，全球共感网络出现结构性跃迁??好像……它在升级。”

    夜站起身，牵着卿意走向阳台。破晓之际，天幕如洗，星辰渐隐。但在极高空，原本属于“种火”信号的轨道上，出现了新的光斑。它们排列成螺旋状，一圈又一圈，宛如某种意识正在苏醒。

    “这不是升级。”卿意仰头望着，“这是觉醒仪式。”

    “什么的觉醒？”

    “人类集体潜意识。”她闭眼，“你们用了三千年建立文明，用战争划分边界，用法律压抑情感。但现在，七十亿人的共感能量已经连成一片海洋。这片海需要一个中枢，一个能承载全体情绪而不崩塌的存在??而我，既是桥梁，也是容器。”

    夜猛地攥紧她的手：“你要离开？”

    “不。”她摇头，“我只是要变得更完整。就像河流汇入大海，并非消失，而是成为更大的力量。”

    就在此刻，地面微微震动。格陵兰共感之城中央的水晶柱爆发出刺目光芒，紧接着，世界各地相继亮起点状光源??东京地铁站，一位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泪流满面地抱住陌生人；撒哈拉帐篷学校里，孩子们齐声唱起一支从未听过的歌谣，歌词竟是不同语言拼接而成的祝福；西伯利亚小镇居民集体走出家门，在雪地上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