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到几乎晕厥的穷苦原告握着白纸黑字的判决书,不知道法庭碎纸机里有一份手抄的有罪裁决。
柯根回忆着过去,目光并没有焦点,嘴上则驳斥着袭击者中那些刺头的鼓噪言论——
“可笑!
一个小小的蜡像师说你们有罪,你们就要死要活地烧杀抢掠。
然而来自伦敦最高审判庭的开释书,以及苏格兰场私下与你们接触所商讨过的误抓赔偿,你们却当成废纸,百般怀疑!”
她重重一敲手杖,水花溅起,伴随着她往日能够响彻法庭的洪亮音色,一时让这些袭击者收了声。
“赔偿好像…是听说过。
可,可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之前最高法庭的判决有多么离谱,全伦敦谁不知道?”
反驳的声音还在,但已经小了很多。
之前最高法庭的判决啊……
柯根问:“那最近的判决你们看了吗?你们应当知道,原先的那位审判长身体不适,判过一些冤案。
但那是过去了,现在的最高法庭,公正清明。”
“现在收手,你们面临的只是几年的牢狱之灾。
我向你们保证,那不客观的面相学也会被很快封禁。
可如果真的将事情闹大,面相学会在民间流通,你们,会真真正正的定死在罪人的处刑架上!”
“你凭什么保证……”
“不需要什么凭证,我就是你们这些人最大的依仗!”
柯根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回去,目光锐利扫过那些人,劈手将自己剩下携带在身上的卷宗砸了过去。
纸张洋洋洒洒,那是无数的判决书。
柯根一一报数,几年几月几时,原告被告,裁决结果。
作为底层人,这些袭击者被抢,被偷,被骗过。
然而正义总是站在有钱有权的那一方,让他们已经习惯了咽下那些苦难。
可现在听着柯根判过的案子,全都是他们曾听过的那些和他们一样的边缘而弱势人群,在一次次的胜诉。
柯根提到自己的战绩时,总是不免想到她命运的转折——在哥哥偶感风寒时,她亲自端过去的那碗药。
随着哥哥“病得越来越重”
,伴随着嫂子的哭泣声,一步步代替哥哥,进行裁决的柯根也曾在深夜审阅着自己的内心。
最终,她望见自己在深夜写下的那句话——
【基奥女士,如果您因为她的眼泪而动容,因为年幼侄子的天真眼神而心软,您将再也无法听到,冤屈者在寒冬被冰雪覆盖的哀鸣。
】*
柯根略略闭上眼,随即又睁开,注视着形容狼狈的袭击者们。
“武力反抗不会让事情变好,用暴力泄仇恨更是下下选择。”
“正义,需要服从。”
随着柯根的逼近,有些人实在是无法对她拿着武器,随身携带的刀斧落地的声音格外明显。
“正义,需要牺牲。”
大部分袭击者都无法承受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哭诉着:“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呢?”
在他们面前,柯根是如此的严肃不可接触。
可在他们内心,柯根为他们争取到的,那一叠实打实判弱者胜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