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亲自查验!”
石琨被驳得哑口无言,面色铁青。
石祗冷眼旁观,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刘显,你既言忠心,何以证明?又如何解释你能从冉闵军中逃脱?”
刘显深吸一口气,仿佛压下无尽委屈,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的令牌——那是他精心准备的、某个战死冉魏中级军官的信物。
“陛下明鉴!
臣于乱军中侥幸手刃此贼,夺其令牌,换上其衣甲,方才混在溃兵中得以脱身。
臣一路昼伏夜出,躲避追捕,历经千辛万苦,方能回到襄国,面见陛下!
臣之心,天地可鉴!
若陛下仍有疑虑,臣……臣愿即刻自刎于此,以死明志!”
说罢,他竟真的拔出佩剑,横于颈上,决绝之色令人动容。
“且慢。”
石祗终于抬手阻止。
他盯着刘显的眼睛,那里面只有悲愤、委屈和以死证清白的决绝,看不出丝毫闪烁。
他需要用人,尤其是熟悉冉闵和邺城情况的人。
刘显的伤痕、故事和情绪都无懈可击。
“收起你的剑。”
石祗语气稍缓,“石琨亦是心急国事,言语过激,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既归来,便是天意不绝我大赵。
朕命你戴罪立功,依旧统领旧部,随朕征讨邺城!”
刘显心中巨石落地,知道第一关已过。
他重重叩,声音哽咽:“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必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刘显如愿回到了军营,取得了表面上的信任。
但他清楚,石祗生性多疑,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果然,随后的日子里,石祗虽让他参与军议,却将他麾下部队打散混编,置于亲信监视之下。
甚至几次军事行动,都故意给出错误情报,试探刘显是否会向邺城传递消息。
刘显如履薄冰。
他通过冉闵秘密安排的内线,将石祗的真实部署与试探之举一并传回邺城,并严格按照冉闵的指示,对错误情报置之不理,在真实的军事行动中则奋勇当先,甚至不惜让部分忠于自己的士卒做出“合理”
的牺牲,以换取石祗的进一步信任。
在一次针对邺城粮道的小规模突袭中,刘显部“恰好”
遭遇了庾翼预设的埋伏。
混战中,刘显亲自断后,身先士卒,左臂中箭,却仍指挥部下“浴血奋战”
,最终“击退”
伏兵,护送了部分粮草回到大营。
此战,他麾下士卒伤亡颇重,但其“忠诚”
与“勇猛”
也落在了石祗眼中。
当晚,石祗在宫中设宴,亲自为刘显斟酒,看着他臂上绷带,叹道:“刘将军真乃忠勇无双!
前番是朕与汝阴王错怪你了。
待攻破邺城,你当居功!”
刘显心中冷笑,面上却受宠若惊,连称不敢。
他知道,蛰伏的毒蛇,终于等到了猎物松懈的时刻。
时机终于成熟。
石祗决定于三日后凌晨,动对邺城的总攻。
战前之夜,襄国皇宫戒备森严,却也弥漫着大战前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