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是圣上钦点的能臣。”说著,一双眼往案头文书上溜了一溜,“只是这公务虽要紧,也该顾惜身子才是。”
姜念淡淡道:“目下我公务繁忙,璉二哥若有正事,但说无妨,若只是閒谈——”忽似笑非笑一睨,“改日再敘如何”
这话似一盆雪水浇在贾璉头上,他腮帮子紧了紧,復又挤出笑脸:“原不该这时来打扰妹夫,只是……只是听闻今日妹夫拿了总商刘仲方此人倒与我有几分交情。”言罢,拿眼瞅著姜念。
“哦”姜念忽然轻笑,指尖“嗒嗒”叩著案面,“刘仲方一个扬州盐商,璉二哥初来乍到,怎会与他有交情”
贾璉被问得心头一跳,不便说与刘仲方美妾雨梅的勾当,只得支吾道:“这个……此事说来话长,只求妹夫念及咱们的情分,宽恕刘仲方。”说到这里,他向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刘仲方说了,只要妹夫宽恕他,他愿孝敬五万银子!”
“啪!”姜念突然拍案,惊得贾璉倒退了两步,“荣府老太太此番派你来扬州,原为护送林妹妹、侍奉林姑丈,你却成日不见人影,当我不知你与刘仲方那个叫雨梅的美妾勾搭成奸么”
贾璉麵皮登时紫涨,心中暗恼:“老太太派我来,原为林家家私!偏你弄来个劳什子神医!你好歹是我妹夫,竟这般当面教训我!”
却是不敢將这番话说出,也不敢再帮刘仲方求情了。
当即,贾璉灰头土脸地离了盐院,並不回那包下的客栈,而是坐著马车,往小秦淮河畔驶去,来至河畔一处精巧宅院。
这所宅院是刘仲方的,近几日其美妾雨梅住在此,与贾璉在此私会。
有青衣小廝在门前探头探脑,见贾璉下了马车,忙不迭打千儿道:“璉二爷可算来了!咱们姨娘催问了几遍,等得心焦呢。”
贾璉跨入院中,直入內院,掀开臥室的软帘,顿觉一股甜香扑面。只见雨梅斜倚在榻上,身著杏红纱衫,衣领半敞著,显露雪白的颈子,正懒懒地拈著盐水生往朱唇里送。
“我的爷!”雨梅见贾璉进来,忙丟了生壳儿,起身相迎,“事情如何了”
贾璉坐在榻上,抓起茶杯“咕咚咚”灌了大半杯茶,將茶盏往案上重重一撂:“休提了!那姜念端的是冷麵冷心,好歹是我妹夫,竟不讲情面,不愿宽恕刘仲方!你家老爷此番怕是在劫难逃了,以我那妹夫的性子,多半要抄家了!”
雨梅登时嚇得脸色发白:“抄……抄家若真如此,岂不是连我也要遭殃”话音未落,已软绵绵跌进贾璉怀里,葱管似的指甲掐著贾璉的前襟,“若真到了这步田地,二爷好歹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救我一救。”
贾璉顺势將雨梅搂住,这妇人身上也不知熏的什么香,甜丝丝往人骨髓里钻。他一时色胆包天,道:“凭他姜念如何铁面,到底要顾几分我的情面,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保你周全便是。”
雨梅十指如藤蔓般缠上了贾璉的脖颈:“二爷说话可要算数!我这般薄命人,全指著二爷垂怜了!”
这妇人原是扬州瘦马出身,深諳风月,转瞬之间,已把贾璉勾得魂飞魄散,只恨不能化在这温柔乡里。
……
……
过了两日,已是正月二十三。
这日上午,扬州城笼在蒙蒙烟雨之中。
雨丝密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