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儿家的都紧随其后。
但见王熙凤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穿着件绫袄,青丝松松挽就,虽无珠翠点缀,却也有一段天然风韵。
“哟,什么风又把瑞大爷吹来了”王熙凤强压下心头怒火,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贾瑞却贼眉鼠眼地瞥向平儿三人,搓着手道:“我要与嫂子商议要紧事,你们且回避则个。”
旺儿气得发笑,正要反驳,却听王熙凤淡淡道:“既如此,你们先下去罢。”
平儿三人面面相觑,只得悻悻退下,临去时旺儿还剜了贾瑞一眼。
待众人退尽,贾瑞的双眼便似黏在了王熙凤身上,骨碌碌转个不停。他涎着脸笑道:“嫂子就不赏个座儿”
王熙凤纤指轻点身旁的绣墩:“瑞大爷请便。”
贾瑞坐下,那双眼越发不安分起来。先是盯着王熙凤露在袖口外的一截雪腕,又往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处乱瞟,整个人酥得似没了骨头。
王熙凤见贾瑞只顾着看自己却不言语,一双贼眼似要钉在自己身上一般,心中厌恶至极,面上却挤出三分笑意,慢条斯理道:“瑞大爷适才说有要紧事,不知是何事啊”
贾瑞这才如梦初醒,忽然故作气愤道:“琏二哥真真是铁石心肠!似嫂子这般天仙似的人物,竟也忍心休弃。若嫂子嫁的是我,定当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断不会让嫂子受半点委屈。”
王熙凤似笑非笑道:“上回你来时,也是这套说辞。难不成今儿强闯进来,就为再嚼一遍这陈词滥调”
贾瑞见王熙凤未直接斥责,胆子愈发大了,涎着脸道:“倒也不全为这个。我是想着……”他左右张望,压低声音,“嫂子已独居月余,这般年轻貌美,又是极风流的人物,哪里耐得住寂寞”说着竟要伸手去碰王熙凤的衣袖。
王熙凤眼中寒光一闪,却故作沉吟道:“正是呢,可不知如何是好”
贾瑞忙凑到王熙凤身边,一股子头油混着汗酸的浊气直冲王熙凤鼻端:“所以我特来替嫂子解闷儿。我日日闲着,往后天天来替嫂子解闷儿,岂不妙哉”说着就要去握王熙凤的柔荑。
王熙凤道:“放尊重些!这般拉拉扯扯,叫下人们看了成何体统!”
见贾瑞吓得缩回手,她又放缓语气道:“这大天白日的,你在这里也不方便。你且回去,明儿晚上亥时初刻再来,悄悄从后门进来,在挨着后门的小屋里候着。”
贾瑞如获至宝,却又疑心道:“好嫂子,你可别哄我”
王熙凤轻嗤一声,斜睨着他:“哄你作甚你爱来便来,不来也罢了……”
“来!死了也要来!”贾瑞不待她说完,便急不可耐地应承,喜得抓耳挠腮,连告辞时都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待贾瑞走后,平儿急忙掀帘进来,关切地问道:“他究竟与奶奶说了何事”
王熙凤冷哼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勾当!”
平儿道:“如今奶奶落难,他倒来趁火打劫!奶奶又何必见他直接让旺儿撵出去便是!”
王熙凤眼中寒光一闪:“你且看着,我自有道理整治这没脸没皮的东西。”
她若还是曾经荣国府里威风八面的琏二奶奶,依着她素日杀伐决断的性子,贾瑞早就被她整治了。奈何,如今她被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