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虽未下雨,天色却阴沉,云层压着神京。
鲁科多依例前往西郊畅春园,参与仅有几位核心王公大臣方能列席的小规模御前会议。
会上,鲁科多将荣国府邢夫人、雨梅藏匿家产的情状详实禀奏。其所言与昨日袁易所奏并无二致。
昨日袁易陈情之后,泰顺帝心中对此事便已有圣裁。圣裁便是:不株连贾政二房,保住荣国府根基,但贾赦、贾琏之长房,无可宽宥!
议事既毕,鲁科多告退出了畅春园,乘车返回城内。
方入城,原本阴沉的天色便落起雨来,并非昨日那般倾盆暴雨,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浸润着街巷屋瓦。
鲁科多回衙点齐人马,冒着小雨,又一次来到宁荣街荣国府,踏入东跨院。院内积水未干,又被新的雨水打湿,更显泥泞凄凉。
鲁科多下令将关押在此的贾赦长房一干人犯悉数提走,包括了贾琏、王善保等男丁,以及邢夫人、雨梅、王善保家的等女眷。
兵士们如狼似虎,锁链哗啦作响,呵斥声、哭喊声顿时混成一片。
贾琏面如死灰,被两个兵士架出,昔日翩翩公子的风采荡然无存。王善保等豪奴,也失去了昔日仗势欺人的凶悍,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内宅之中,情形更为凄惨。
邢夫人吓得瘫软在地,被硬生生拖将出来,钗环散落,形同疯妇。
雨梅哭着哀求,却只换来兵士的厉声呵斥。
王善保家的与其他一众姬妾、美婢、仆妇、婆子,皆被驱赶至院中,在阴雨里哭爹喊娘。雨水混合着泪水,更添几分狼狈与绝望。
一时间,昔日钟鸣鼎食的荣国府东跨院,竟成了人间炼狱。锁链拖沓声、兵士呵斥声、女眷哀哭声,交织在阴雨绵绵之中,愁云惨淡。
荣庆堂内,贾母虽未亲至东跨院目睹凄惨场景,却有仆妇婆子将那边情形战战兢兢禀报了过来。
听闻贾琏、邢夫人等已被如牲口般锁拿押走,贾母觉得心头一阵绞痛,泛出老泪,哽咽哀叹:“孽障!都是孽障啊!好好一个家,竟败落至此……”
鸳鸯等几个下人,也陪着落泪。
荣庆堂内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