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辨不出方位。有人在爆炸声中飞向了半空,脑中的意识还停留在“妈呀我怎么飞了”,目光掠过另一个飞的更高的头颅,半截身子随即落了下来,砸在不知道谁的脑袋上。
天崩地裂。
天翻地覆。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撕裂旷野,盖过未散的硝烟。
羯族骑兵虽陷混乱,却仍有悍卒负隅顽抗:有人挣扎着勒紧惊马缰绳,刚稳住身形,就被迎面冲来的骁骑营长刀劈中脖颈,鲜血喷溅间翻身落马;有人嘶吼着聚拢残兵,结成小阵迎向追兵,却在骁骑营的穿插冲击下瞬间溃散。
一名羯族骑兵从空袭冲出,长矛直刺牛百面门。牛百猛地伏身贴在马背上,长矛擦着头盔掠过,他反手挥刀,精准砍中对方马腿。战马轰然跪地,骑兵摔在地上还未爬起,骁骑营的长刀已刺穿甲胄。
爆炸声、厮杀声、濒死的呐喊声搅成一团。
牛百率领麾下四十余骑来回冲杀,死死堵着羯兵外逃的缺口。
谁都清楚,城关内的风雷炮无差别杀伤,此刻往里冲杀是自寻死路。
唯有将残敌困在旷野,才能彻底绞杀。
乱舞的刀光中,十几名膀大腰圆的羯族骑兵突然杀出。
他们挥舞着战斧与铜锤,马匹虽惊,却凭着一股悍勇直冲过来,竟是与那次夜袭中军大帐的羯族亲卫一般的死士。
“牛逼哥——!!”
手下的嘶吼声刚落,牛百已勒马横刀:“迎上去!!!”
没有任何花哨……
啊不,有一颗。
爆炸掀起土浪,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双方的骑兵冲撞在了一起。
“啊啊啊——”
“操你的——妈啊——”
哐哐哐哐哐叮叮当当当——
怒骂声中,兵刃交击的“哐当”声、骨裂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一柄铜锤狠狠砸在牛百胸口铁甲上,他闷哼一声险些落马,却咬牙拽出刺入敌兵胸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