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镇守的北门城头大步走去。
韩浩也拍了拍沾在裤腿上的灰土,起身去寻找县丞娄圭,询问昨日的战况详情。(注1)
未前行几步,便见一群士兵正围拢在一起,中间传来阵阵轻松的笑声。
被围在中心的,正是四十四岁才出仕的娄圭。
他很喜欢夸耀自己的才能,时常对人说“男儿居世,会当得数万兵、千匹骑著后耳!”,这句话从年少时说到了如今年近半百,但听着这句话的人无论是士人还是百姓,都在讥笑他异想天开。
也唯有眼前这些亲眼见识过娄圭些许智计的兵卒们,才会真心觉得,若这位“老人家”早二十年出仕,或许真能实现他那听起来狂妄的抱负。
只可惜,娄圭年轻时太过恃才傲物,作为帝都南阳郡人,家中几乎富可敌国,却得罪了太多南阳郡的世家豪门。
“当初老夫藏匿了几名被为好友报仇而杀人的亡命之徒,被另一家豪族举报,下了死牢,即将被送往刑场处死的时候,老夫趁着狱吏开锁的刹那猛地撞开他,夺路便逃!”娄圭讲得眉飞色舞,还配上些动作,笑道,“那帮傻货,以为老夫肯定往外跑,一窝蜂全追出去了!嘿,岂料老夫虚晃一枪,反而缩回监牢最里头,顺手摸了件狱卒常服套上,再大摇大摆混进追捕老夫的家仆队伍里,跟着他们一块嚷嚷抓逃犯,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了城!”
“后来,太上皇登基大赦,老夫免了罪就回了家乡,那群世家豪门再看老夫不顺眼,也得看着老夫得意洋洋地走在大街上。”
娄圭说着,还叉着腰昂起头,活似一只在田埂上神气十足地踱步的公鸡,对周围的士兵们吹嘘着自己当年的“壮举”,引得周围士卒们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有人好奇地追问道:“县丞您家里那么有钱,朋友又多,为啥等到这把年纪才出来做官啊?”
士兵里也有不少县吏,自然也懂些官场上的潜规则,等着娄圭的回答。
娄圭闻言,一点不觉得冒犯,反而略显得意地捋了捋不算长的须髯,道:“本想报效太上皇大赦之恩,可后来几任南阳郡守,尽是些贪鄙之徒,朝中又是阉宦当道,老夫岂肯与这等货色同流合污?自然遭他们排挤。索性便在家做个逍遥富家翁,图个清静!”
但紧接着娄圭话锋一转,声音也提高了些,朗声道:“谁曾想,如今圣天子在位,廓清朝堂,一扫污秽!老夫这不就出来,为天子效力了?你们这群小子什么眼神,还别不信,老夫若真想当官,容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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